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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我沒料到你牌出的這樣大,你對阿季一向很上心,可是這次,白斯年頓了頓,好像在謹慎地思考措辭,一向心大的他這回竟然也變得很小心翼翼,你竟然賭上她,他肅然,男人的戰爭,不該把女人捲進去的,不是嗎?這是你以前一貫的底線。

他深料到穆楓會發怒,果不其然,一提起褚蓮,就像引燃了炸藥罐子,穆楓差點跳起來,幸而還沒有拔槍,聲量卻已經提高了八倍:要是別人敢在老子面前說這些話,老子早就崩了他!

我知道,漠河姓白的什麼都不長,就是長膽,全身膽兒肥你能怎麼著?白斯年挺眉,英氣肅肅:要不然比劃比劃?今天誰撂誰槍下還吃不準!

風吹的急。日頭已經落到了盡處,幾點叫不出名字的鳥壓過天際,撲簌簌飛的老遠,很快就消失不見影。

他突然嘆氣,語氣漸軟,好似是在對白斯年解釋:她離開會更好一點,要不然我放不開手腳辦事。

聽你那意思,是要扛炸藥包去炸帝國大廈?白斯年揶揄他。

穆楓並不生氣,反而笑道:要是炸了帝國大廈能省那麼多事,我早就差人去辦了。

三藩教父的手筆,似是玩笑,細細想來,說它是玩笑那才是天大的玩笑。穆楓有什麼不敢做的?憋了氣的小野狼,一鼓作氣連山大王的喉管也能咬斷!

小子,你玩出火來,我可不給你滅!白斯年掐了菸頭星火,恨恨道。

穆楓微笑:你說笑話?老子做事什麼時候要別人來收拾爛攤子?!

也是!

白斯年自討沒趣,遞他一支菸:我要回去了。

別啊,穆楓笑著挽留,三藩盡你吃喝,白老大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不嫌我煩?

有點。

白斯年岔氣,吐他一臉菸圈。

穆楓在細碎的煙霧裡咳嗽,邊笑,不知是嗆的還是笑的,眼淚都差點流出來:折騰,你也就那勁兒!

白斯年收斂了一派紈絝的模樣,終於難得地用談正經事的表情問道:梓棠,老實說,你最近吃錯什麼藥了?把阿季支開,你忍心?

我低估你智商了,老白,穆楓把煙掐下,橫橫刺溜著桌面,沒想到,我渾亂出的一局棋,你全看懂了。他嘆氣:我是為她好。老白,你不知道,今年阿季生日宴上,一出又一出的陽謀,看的我心驚肉跳。真的,我在怕,老白,你不知道,臨了他還不忘損白斯年一句,你沒老婆的不知道,太太對一個男人來說,真是又恨又愛的‘東西’,碰不得怨不得,沒事還揪你心窩兩下……

只有你老婆碰不得吧?穆楓在語無倫次地說胡話,白斯年也盡跟他繞。被穆楓一腳踹過去:閒的老子難得對你像個娘們兒似的溫和?

說著,我聽得。白斯年戳了戳耳朵,輕笑著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今年這場筵席,總算教了我一個道理。吃夠了教訓。他吸氣:和我挨的愈近的女人,最危險。說罷突然笑了起來:老了,年輕時候欠的債全湧來了,那麼多人要殺我,剔掉這些倒刺之前,我怎麼放心讓阿季守在我身邊?

白斯年悠悠吐一口菸圈,晃迷了眼:你排兵佈陣的時候,筵席還沒開場吧?梓棠,你心思太重。

他意味深長。覷穆楓時,教父已經低下了頭,只有日暈碎金點點綴在他睫毛上,明明晃晃,落成一片蓊鬱。

穆楓料事如神,一個星期之後,白斯年終於體會到那句危險的分量,彼時,穆楓已經躺在病榻上,從閻王殿吊回半條命。

兩公分。只差兩公分,落近心臟,便回天乏術。

是他運氣太好,還是那個殺手運氣太差?這樣亡命一搏,任務沒有完成,就算回去,恐怕也交不了差。運氣實在算不上好。

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已近成謎,昏迷時穆楓沒法開口說話,好不容易醒了之後,他卻一個字也不吐。

白斯年只管詫異,也不敢多問。心裡只管多了一個疑惑——出事當晚,現場有三人,穆楓,殺手,還有夏芊衍。

事後,殺手逃之夭夭。穆楓捂著傷口,早已氣若游絲,是夏芊衍支著他沉重的身子跑出來喊救命。

白斯年趕到時,穆家闔府早已混亂一團。

那時褚蓮不在,只有一個夏芊衍。他心底突然就有一瞬間的不自在——怎麼有種為阿季妹妹憋的慌的感覺?

穆楓傷勢漸有起色之後,他終於放下心來,準備打道回府。

黑雲壓城,片片金鱗被黃昏暈染的層層疊疊,如同印著一幅毫無疏漏的油畫。在穆楓臥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