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我,不嫌棄一個罪犯……”
她捂住他的嘴,臉在他脖子上蹭著,蹭著……
他的嘴從她手下挪開,說:
“我不辭而別是因為我遇到一個人,他讓我想起過去,想起罪惡,在他眼裡我還是原來的阿明。我不想讓你捲入我過去的生活,我自己也不想捲入過去的生活。我怕給你帶來麻煩和不幸,我怕‘過去’。所以我走了,我消失了,我想你會慢慢把我忘記,慢慢開始一種新生活的,我不想讓你生活在一團陰影中。何況,有些事我還必須向他們解釋清楚,也就是從銀行搶來的那筆錢的問題,那筆錢已經不存在了,他們還認為那筆錢在我手上。不說清楚,他們不會善罷干休的。再者,我要想徹底告別過去,就必須見見老大,和他們做個了斷。就這樣,我跟阿蟲走了,阿蟲就是我遇到的那個人,就是我從前的朋友。我努力想把我與阿明區分開,實際不可能。我們的胎記是一樣的。這就決定——”
“讓我看看你的胎記,好嗎?”她說著手就伸出被窩摸索電燈的拉線,隨著一聲輕響,房間裡充滿了光明。
魯輝翻過身去,讓安琴看他脊樑。
“像個蝴蝶。”
安琴說。她親吻著這個“蝴蝶”,然後脫了秋衣,像貓一樣蜷伏在魯輝脊樑上。她又拉滅了電燈。
房間裡重又漆黑一團。
對魯輝來說,這個夜太短了,他甚至沒有時間講完自己的故事。
他終於有勇氣說出一切了。如果沒有遇到阿蟲,沒有失蹤這幾個月,他是永遠也不會說的。對安琴來說,他是魯輝,一個沒有過去的人。你看到我是什麼樣子,我就是什麼樣子。相信你的眼睛和判斷吧,要麼接受,要麼拒絕。我不會承認有“過去”的,也就是說,我不想正視“過去”,也不願承擔“過去”。安琴,我就是我,是你看到的人,你可以選擇愛或不愛,但是不要打聽我的過去,無論出於何種原因。阿蟲的出現讓我無可迴避地面對過去——當我在石家莊沉沉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中午,蟬在樹上響亮地嗚叫,陽光像刀子一樣咄咄逼人,我渾身是汗,四肢無力,搞不清自己身在何處,我懷疑著了阿蟲的道兒,因為我從來沒有一覺睡那麼長時間。但我沒發現任何異常。“後來當阿蟲拿你來要挾我的時候我才知道他那天檢視了我的手機。我手機上只存了一個號碼,那就是你的自動尋呼號。非 常(炫…書…網)對不起,我雖然竭力避免,最終還是讓你捲入了我的‘過去’——”
“我收到過一個莫名其妙的傳呼,一個男子在電話上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我想打聽你的情況,他說你活著,活得很好,只是不願和我聯絡,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實話,沒辦法,我只能信他的。那時我找你都快找瘋了。有一次在街上聽到一個人說話的口音和你很相似,我就打聽他是哪兒的人,他說他是湖北襄樊人,我問他認識不認識你,他說不認識,他一定認為我瘋了,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來,他走過去後,還回頭看我一眼,心裡可能在說:‘有這麼找人的嗎?從哪兒冒出來這麼個瘋子?’襄樊,襄樊,我在地圖上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城市,我想到襄樊去找你,有一列到重慶的火車經過襄樊,可以坐那趟車。結果,還沒動身,我發現自己懷孕了……”
“啥?”
“我懷孕了。”
魯輝非 常(炫…書…網)震驚,身體明顯地顫抖了一下。他支起身子,瞪大眼睛看著安琴,雖然黑暗中什麼也看不到,但他還是看著她,他捧著她的臉,說:
“你受罪了……”
安琴說:
“沒做,我沒做。”
魯輝再次感到震驚。
“什麼?”他說,“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安琴拉過他的手讓他*她稍稍隆起的肚皮。他的手在她絲綢般光滑的肚皮上划動,那種溫熱,那種*,那種起伏,那種神秘的跳動,讓他感動……他心中突然一陣難受:她忍受了多少啊,她為我忍受了多少啊!緊接著喜悅就像潮水一樣將他淹沒了,他真想好好地哭一場,只有好好地哭一場才能表達他這種喜悅。他與她額頭抵額頭,來回地蹭著鼻子。然後他吻她眼睛、鼻子、嘴巴、脖子、*、肚子。他跪在她身旁,將耳朵貼在她肚皮上,感受那種柔軟和神聖。感受想象中的新生命。感受血脈的綿延。他還感受到了……抽?搐。他摸到了她的眼淚。
“你哭了?”
她的身體像一片寒風中的樹葉抖個不停。
“我知道你受了許多委屈……”
她哭得更厲害了,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