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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不會死。她如果死了,那我這一生尋找的夢也就毫無意義了。我還想她成為我的將,與我一起去皓國。我還想和她一起放紙鳶,一起歡笑。我不想,不想再一個人唱歌了。

我孤獨地站在甬道中,掩面而泣。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天色隱隱發白時,年華和寧湛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等他們叫了我一聲時,我才明白這是真實。

年華平安無事,讓我心安。寧湛平安無事,卻讓我心悸。如果,他告訴墨涵等人我將他擄入器門劍冢的事情,那我將會受到極嚴厲的懲罰,甚至有可能被逐出天極門。

漫漫長夜即將過去,東方已經泛出魚肚白。我們三人沉默地在晨曦下的密林裡走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寧湛渾身是傷,年華也渾身是傷,終於,還是我先開口,“寧師弟,我昨天……”

寧湛扶著年華,不動聲色地道:“昨天,是寧湛自己貪玩,無意中闖入了劍冢。只是,我希望這種事情不要再發生了。”

年華望著我,道:“我已決定一生守護寧湛,效忠寧湛。‘忠’者,將之魂也,這是師父給我上的第一課。年華此生,絕不違背‘忠’字。”

她是什麼意思?是在拒絕成為我的將麼?難道,這一生,她都只願意守護寧湛,而不願意效忠我?那,我這一生所尋的夢還有什麼意義?不,我不允許這樣。我要年華,我要她效忠於我。永遠永遠,效忠於我……

我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露出一絲笑容,“年華,你還是不要這麼肯定。世事無常,以後的事,很難說。”

我對寧湛道,“寧師弟,今天放我一馬,你將來會後悔的!”

我轉身離開。

無論如何,我不會放棄年華。我不要再孤獨地一個人。年華是我唯一的朋友,是我在夢裡尋找的人。她無法逃離我……

這個執念,一直持續到我與她反目成仇。因為得不到,留不住,所以要毀去,就如同小時候那隻迦陵頻伽鳥。

多年後,那一顆叫做“忘憂”的藥,殺死了風華將軍,也殺死了我。就是這樣,一生一世,彷彿緣散,又如夢醒。

奈何橋下,忘川之水靜靜地流淌,幻影倥傯。據說,從忘川中可以看見芸芸眾生的前世今生。彼岸花肆虐地盛開著,搖曳著,蔓延向遙遠的天際,無邊無涯。

我又想起那一個陽光和煦,草長鶯飛的三月天,在萬生塔的走廊裡,年華拿著風箏,笑著邀我,“今天天氣不錯,長公主不如和我們一起去葬夢崖放紙鳶?”

“好。”如果,當時我沒有口不對心,而是爽快地答應了。我、年華、寧湛、皇甫鸞會不會一起在三月的陽光下盡情的歡笑,奔跑,嬉戲?而多年後的那個故事,會不會又是另外一種結局?

往事如夢,夢似心魘。

我低頭,望著忘川中的紅塵幻像,尋找著年華的點點滴滴。

往事如夢,夢似心魘。

從生到死,我終究,逃不出這一場尋夢。

★ 109 離朱

端木尋仰頭,含了一口瓷瓶中的解藥,垂頭湊近沉睡的年華,雙唇相觸,將解藥度入她口中。年華,我們都是被詛咒的人,這一生你無法逃離我……

苦涼的藥液入喉,如一柄利刃從喉嚨割到胃,割開了年華混沌的意識。

笙歌夜宴中,她端起玉花羽觴一飲而盡,隨後意識就開始模糊。南因·鐵穆爾的笑容變得邪惡而扭曲,蜃夢城主醉倒在案的模樣也變得淡薄,舞姬的身姿漸漸成幻,絲竹聲漸漸遠去。

她最後的意識,定格在端木尋從珠簾後走出,她帶著一名她十分熟悉的女子。女子一身戎裝,墨髮如絲,一雙眼眸明潤而堅定。

那女子是誰?為什麼這麼熟悉,卻又不記得曾在何處相遇過?

哦,那是她自己。

從不曾相遇,卻又無比熟悉的人,正是自己。

年華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意識……

風吹過風鈴,聲音清脆而空靈。年華睜開眼睛,她最先看見的是坐在床邊的端木尋。端木尋微微低著頭,陽光沿著她的額頭、鼻樑、下巴,勾勒出一道優美柔滑的線條。她鑲嵌著明珠的玳瑁髮飾下,墜著一串串細巧銀鈴,在風中發出細碎的清音。

年華恍惚了一瞬間,便憶起了前塵。她吃驚,翻身坐起:“端木長公主?!”

端木尋手肘靠在膝蓋上,以手支頤,悠然地望著年華,笑了:“你醒了。”

年華警惕地望著端木尋,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