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首富之女被採花賊擄了,且不論究竟是不是被賊人擄走,這地方上的官員也不敢將此事拖著不辦。再說現在現成的罪魁禍首在牢裡關著呢,難道說他們還會等上十天半個月再提審?若不出所料,最遲明日,他與她二人便要過堂了。只是不知到了那大堂之上,秦箏會如何應對。
冷玉料想的果然沒錯,第二日一大早,便有滿臉橫肉的官差吆喝著開啟了牢門,又是枷又是鎖的將秦箏和冷玉帶出了牢房。被關了這一天一夜,乍見外面的陽光她竟然有些不適應,眼前一時白花花的看不清楚。腳下剛慢了幾步便被官差從後在屁股上踹了一腳,騰地蹦了起來。
縣衙內外都擠滿了人,層層人群中縣令高高坐在案後,右手邊的師爺正在寫著什麼,左手邊坐著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那肥碩的身軀將寬大的太師椅填的滿滿的不留一絲縫隙。有些涼的天氣裡他竟然滿頭大汗,汗水順著又白又肥的臉頰淌下來,有粗短的五指抹過,指上那一個個黃金嵌玉或瑪瑙的戒指映出一道光,那光芒甚至連他那小小的鼠眼也照亮了。
一邊四個衙役,見秦箏和冷玉被帶上來,同時開口唱喏著“威武”,手中殺威棒在地上杵的咚咚作響,聽得人無端地心煩意亂。
驚堂木一拍,縣令將官帽整了整,清清嗓子道:“你二人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秦箏好笑,剛要開口問他為何要跪,此時早有衙役執了殺威棒在她腿彎出一打,秦箏整個人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身上還帶著枷鎖,想用雙手保持平衡也不得,只能狼狽地整個人趴在地上,然後掙扎著爬起來。無獨有偶,冷玉自是脫不了如此對待,與她一前一後在地上跪了,起不得身。
“大膽賊人,爾等前夜竟然潛入林府,擄走林家大小姐!做出此等□擄掠、傷風敗俗之事,損我永禎國威,來人吶,大刑伺候!”
這就要開打?秦箏不明白自己踏進了這縣衙大門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一個字兒都沒說呢就要挨板子了?已經有衙役上前將二人推到,用殺威棒將身體壓在地上。陽光自外面照射進這有些黑暗的衙門,倒影中,那兩名衙役已經高高舉起了板子,眼看就要結結實實地落在秦箏和冷玉二人的屁股上。
此時有個聲音突兀地喊了一聲:“且慢!”
第十三章
那縣令手中的刑籤尚未落地,便被冷玉撈在手中,他輕輕掙脫了禁錮,甚至還將衣服拉整了一下,朝著那桌案的方向道:“敢問大人,我二人所犯何罪?”
秦箏也趁著眾人怔愣之際擺脫了鉗制,靠到冷玉身邊。
那縣令沒想到這二人竟會當眾反抗,一時間有些結巴,眼光瞥向一旁的師爺,得了暗示又轉頭道:“你二人於前夜潛入林府,擄走了林家小姐。”
“你可有證據?”似乎有了冷玉開頭,秦箏也反應過來,此時一反方才順從的態度,也硬氣起來,“你說我二人是賊便作數了嗎?我還說你是賊呢!”
“大膽!”那縣令被秦箏的搶白氣紅了臉,驚堂木在案上連拍幾下,指著她道:“前日傍晚你二人想要出城,被城守攔下,後來夜裡便在城中鬼鬼祟祟,更有人見到你二人於林府外逗留良久,隨後林家小姐便失了蹤跡。你還敢說不是你二人所為?”
“就因為我二人在林府外經過便是採花賊?笑話!”秦箏也不再跪了,索性在地上盤腿坐了,無視那縣令吹鬍子瞪眼,淡淡道:“那打更的日日經過林府外,豈不也是採花賊?”
冷玉聞言,微微笑了,接言道:“大人口口聲聲說我二人是採花賊,擄了那林小姐,那請問如今我二人被捉來了這裡,那林小姐又在何處?”
“我家女兒自是被你這賊人藏匿了,還不快快招供!”那個一直如一團發麵般陷在椅子中的人原來就是林老爺,此時正抖著滿身的肥肉指著二人。
“林老爺您口口聲聲說我們把你家小姐藏了,卻不知我要怎麼藏?”秦箏看向他,咄咄道:“我二人天一亮就被捉來此處,馬匹和包袱都被你們扣了,難不成要將你家閨女捏碎了裝在口袋裡?再說了,即便是我們將你家閨女擄走了,這縣令老爺將我們關在這裡一天一夜,都不過問林家小姐的去處,此時問了又有何用,莫不是趕著去收屍嗎?”
“你不必在此拖延時間。”那縣令揮揮手製止了林老爺繼續與她逞口舌之快,對秦箏道:“你二人兩日前來到本縣,第二日林小姐就被採花賊擄走,哪有此等巧合之事?加之有證人親眼見到你們於深夜徘徊在林府之外,時間也與林小姐失蹤之時吻合。你二人無需狡辯,速速上前簽字畫押,也少受些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