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女子,她值得擁有世間最好的一切,但很可惜的是,他墨臨淵卻不再完美。
看著匆匆而來的葉昭青,將右手探出去,由他試著脈。瞧著他臉上的緊張神色,墨臨淵自嘲地笑笑,便是有幸能夠同秦箏在一處了,自己這破敗的身子又能熬多久呢?
“王爺,萬不可再如此糟蹋身子。”葉昭青還在為方才輕浮虛弱的脈象而感到心驚,話中免不了帶了些埋怨,“若再不好生休養,怕是下次發作便不會這般好受了!”
“葉叔……”墨臨淵無奈地開口解釋道:“我睡不著……”
“王爺你便是不睡,那丫頭也不會回來!”葉昭青自然是明白他夜夜失眠的原因,雖然能夠理解但仍是頗不認同,“還是你想把自己熬垮了,等著那丫頭回來找我拼命?我可打不過她!”
墨臨淵笑笑不再說話,剛要合上眼又撐著坐起來,對葉昭青吩咐道:“皇上說讓我今日在這宮中宿了,你去喚個人進來,我有事要交代。”
聽了稟報的君非寧行色匆匆地跟著小德子來到宮中的一處寢殿,進門的一瞬間愣住了。這,不就是當年秦箏所住的地方嗎?
墨臨淵不肯去他事先安排好的正殿休息,而是執意要來這較為偏僻的殿中,想必只是為了秦箏曾在這裡住過……
他揮手摒退了隨行而來的下人,放輕了腳步進了房間。
幾年沒有來過,這裡還保持著曾經的樣子。外間的桌子上還放著當年那把壺,他上前提起來,在把手內側小心地摸索著,果然有個缺口。還記得當年他看到這個缺口之後曾吩咐人趕緊換下,卻被秦箏制止。她說:“反正換了新的還是免不了被我摔,倒不如緊著這一個得了。”笑著放下手中的壺,他又向內走,一旁的梳妝檯上仍放著那個紅底描金的妝奩,不用開啟他也知道里面那些金銀嵌著珠寶的首飾仍躺在最初的地方。她總是不愛這些的。倒是床邊那帳幔頗得她的心意,淺紫色的錦緞層層疊疊地流瀉下來。到了許久之後他才明白這曾被他多次取笑卻仍被秦箏固執偏愛的紫,正是墨臨淵的顏色。
床上的墨臨淵正睡著,並未察覺他的到來,想必是葉昭青替他用了安神的藥。君非寧輕聲上前,想要將他露在外面的手放回被子下,可是面對著那手上縱橫分佈的疤痕時卻有些失神。他只知墨臨淵受傷後左手不甚靈便,加上這些年來,他總喜歡也習慣於用稍長的衣袖遮蔽左手,以至於君非寧竟是從未發覺墨臨淵手上竟有如此可怖的傷疤。
也許是太久沒有好好關注過他了。君非寧望著眼前這個自小便同自己格外親近些的皇叔,心中湧起陣陣愧疚。小時候他總是在自己被父皇責罰之時輕言勸慰,也常常帶他騎馬馳騁。少年時,宮中風雲突變之際義無反顧地站在自己身旁替自己遮風擋雨,更是不顧安危一力將自己送上這至尊之位。而如今,他拖著殘疾之軀尚要替自己分擔朝政。
“皇叔,朕定不辜負你的一片心意!”輕輕地托起他的手,君非寧在掀開被子的瞬間停住了動作,目光停留在墨臨淵手中捏著的東西上。
他小心地抽出,發現那竟是疊在一起的幾張紙。瞥一眼床上仍睡著的墨臨淵,君非寧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輕輕一抖將其展開。
是秦箏的信。
總共有五張紙,看看日期,三五天便是一封。信的內容很是簡單,每張紙上都只有七個字:安好,勿念,秦箏上。
君非寧看著這讓他忍不住發笑的內容,搖著頭將信折起來,在彎腰準備放回去的時候,忽覺這紙上透出的墨色有些不同。
重新展開,拎出最後一張,是最近一次來信。信上不再只有七個字,而是寫了這樣的一句話:等我,同你縱覽天下!
他細細地將這信讀了幾遍,然後沿著從前的摺痕疊好,小心翼翼地按照方才的樣子放回墨臨淵手中,然後同來時一般輕輕地離開。
墨臨淵自日前的傷病於宮中復發之後,被君非寧下旨在府中休養,每日除了批覆緊要的公文,剩餘的時間多是一邊撫弄著阿白一邊看秦箏的來信。儘管那信又如從前般僅有寥寥數字,卻仍是讓他忍不住一讀再讀。
秦箏一戰成名,隨後幾天捷報一封封傳來。她帶領一支僅有一千人的軍隊,今日劫營明日奇襲,隔三差五再來個聲東擊西,攪得天蒼不堪其擾叫苦連天。之前夜襲天蒼的成果也漸漸顯露,那些蠻子吃了有毒的食物,死了幾百人,剩下沒死的卻也都瀉得站不住腳,哪裡還有力氣提起刀劍上戰場?
只是在永禎上下開始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勝利之時,前線發回的軍報卻突然比之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