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則亂。”
是,關心則亂的道理他自然懂,但是懂是一回事,剋制住自己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擔心,她若是不能及時脫身,難免被箭雨所傷。”墨臨淵終於道出自己一直憂心的事情,又從葉昭青手中奪過地圖看了半晌,有些絕望地道:“避無可避啊……”
葉曙聽到他的這番話心下也是一涼,他只道王爺會派秦箏出戰必是有了萬全之策,卻沒想到原來連王爺也是在冒險。他擔憂地望向父親,見他對自己搖搖頭,於是將心中的疑惑壓了下去,默默地退到一旁。
隨著三人的沉默,時間也彷彿停滯不前。在這連空氣流動也放緩了的環境中,墨臨淵卻猛地張開雙眼【炫】恍【書】然【網】道:“不對,還有一處避風港。”他又閉上眼睛,呼吸輕淺而綿長,像是睏倦小憩,聲音卻依然沉定:“若她真的有大將之才,定會想到這個地圖上沒有標註的開闊地……”
此時,帳外傳來“砰”地一聲,墨臨淵全身一震向外望去。葉曙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掀開帳簾,望著幽藍的夜空中一枚響箭嘶叫著劃過天際,銀色的尾巴長長地拖曳,像是鋒利的匕首猛地劃過綢緞般的夜空,讓人忍不住心中一顫。
收網了嗎?最緊要的時刻終於到了,墨臨淵的心像是被誰一把攥住,似乎連跳動也不能,胸口沉沉地壓迫感讓他不自覺地加重了呼吸,等待著那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第三章
當人們有所等待的時候,時間總是會變得格外漫長。
墨臨淵不停地在心中默默地推演著遠方戰局的變化,反覆告訴自己不會有問題。然而當他覺得自己再也沒有辦法承受這種煎熬的時候,天色也才剛剛泛白而已。
葉昭青父子知道此時的墨臨淵是誰的話也聽不進去的,於是也不多言語,只是每隔半個時辰便來查探一番,卻發現那個人仍在坐在那個地方,也還是那個動作,沒有變過。
外面傳來軍隊操練的呼號聲,陸陸續續有人進來向墨臨淵稟報軍務,卻都被他以身體不適為由擋了回去,後面的人見此索性也不進去擾他。墨臨淵就在這安靜中獨自等待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墨臨淵已經不去想究竟是什麼時辰了,帳外傳來一陣喧鬧,他煩躁地掀開簾子想要訓斥那不懂規矩的人。卻在抬眼的瞬間看到那個亂了他心思的人,正在不遠處望著他。
秦箏剛剛自馬上翻下來,手上還纏握著韁繩。她身上的鎧甲沾染著星星點點的血漬,頭盔上的紫色流蘇正隨著她的動作而左右微擺。她的步伐不大卻非常堅定,伴隨著鐵甲摩擦的錚錚聲離自己越來越近。此時的她臉上沒有欣喜也沒有沮喪,有的只是奔波的紅暈所掩飾不住的青白之色。他不敢動,想要碰觸她的手舉到一半又縮了回去。倒是秦箏再也忍不住,咧嘴對他笑了起來。
“我回來了。”她將頭盔摘下來丟到墨臨淵懷中,“你只能打我十一下。”
他看著在自己面前站定的她,正午的日光自她頭頂正上方灑下來,墨臨淵在她的陰影裡貪婪地瞧著那仿若鎏金的精緻面容。擺脫了頭盔的禁錮,那如雲的髮絲一下子奔騰而起,藉著風的力量在半空中盪漾,像是她忽然生出了墨色的羽翼,只要微微抖動便能飛去任何她所向往的地方,而他只能撿拾她不經意掉落的羽毛,將她飛翔的英姿印在腦中刻在心上。
“怎麼傻了?難不成你沒料到我會回來?”秦箏在他面前蹲下,趴在他的膝頭道:“我可是把師父他們丟下,拼了命往回趕的……”
“你身為將軍,竟然將自己的部隊丟下獨自返回!”墨臨淵突然冷了神色,眼中甚至浮上怒意,“你好大的膽子!給我進來!”
所有人都被他突如其來的火氣給嚇到了,葉昭青也不明白為何擔心了這麼多天的他會在見到秦箏之後變得氣憤難當。倒是葉曙鬆了一口氣,拍拍他爹的肩膀道:“甭擔心了,只要秦箏好好的回來,王爺那邊問題都會變成沒問題。呵……我困了,得好好睡一覺。”
事實證明葉曙的確是瞭解墨臨淵的脾氣,或者說他是瞭解秦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本事。此時此刻,原本應當接受王爺訓誡的秦箏正懶洋洋地倚在床上,眼睛似睜非睜地望著墨臨淵。
“你太不懂事了,身為將領,自然要同自己計程車兵同進退。虧你自小便通讀《三略》,所謂將禮被你置於何處?”
“我還不是怕你擔心?”她對墨臨淵的話不以為然,睏倦襲來,眼皮已經撐不住地耷拉下來,有氣無力地反駁道:“一日的路程硬生生在半日內趕回來,累得要死還要被你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