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臨淵被她一句話戳中了心窩,難言的欣慰在心底瀰漫,瞧著她疲憊的樣子也是心疼,但嘴上卻仍是假裝不願:“就你一個人累嗎?軍幕未辦,將不言倦的道理你不懂嗎?”
腦中已是一片空白,秦箏經過長時間的緊張和疲憊此時已經再也承受不住,只盼望著能好好睡一覺,偏偏墨臨淵又說個沒完沒了。他以前沒這麼囉嗦的啊,今兒這是怎麼了?被他的喋喋不休擾的實在心煩,秦箏一咕嚕坐起身,不樂意道:“王爺,您要打要罰等我睡醒了再說成不成?”
墨臨淵被秦箏這句話堵得半天沒出聲,只是搖著輪椅去一旁絞了帕子丟給她:“擦把臉再睡。”
看著他那少見的彆扭樣子,秦箏偷偷地笑了,將帕子在臉上蹭了蹭又丟給他,躺下翻個身背對墨臨淵:“煩請王爺幫忙吩咐下去,別來擾我睡覺。”
“蓋好被子。”沒有反駁她話中的不敬,墨臨淵只是淡淡叮囑了一聲便出去了。
秦箏聽著他掀簾的聲音,還有帳外隱約傳來的低語聲,這才鬆了一口氣。她閉上眼,卻找不回方才的睡意,腦中想著那個總是輕浮嬉笑的男人,在心中默默地問著:冷玉,我替你報仇了,你可是歡喜?
耳邊傳來低低地咳聲,被吵醒的秦箏帶著一絲煩躁和惱火,使了使勁兒將眼睛掙開一條縫,瞥見不遠處如豆的燈光下是墨臨淵低伏的身子,背對著她正用力壓抑咳嗽,肩膀一抖一抖地扯碎了那一團柔柔的光。
見此情景,秦箏一下子清醒過來,翻個身側躺著端詳墨臨淵的背影。也許是她翻身的動作太大,也許是墨臨淵的聽覺太過敏銳,在秦箏將被子重新扯過肩頭之後,發現他已經搖著輪椅離開了桌案。墨臨淵去到大帳中央的火爐旁,將一直煨著的一碗東西端出來放在腿上,又緩緩來到秦箏身邊。
“是我吵醒你了?”
“沒有。”秦箏搖搖頭不肯承認,找了個藉口道:“餓醒了。”
正說著,墨臨淵已經將那碗上的蓋子揭了,一股濃郁的香氣散發出來,瞬間就將她籠罩。這香氣一絲絲鑽進她的鼻端,就像是一隻小手,在她喉頭一勾一勾,使得她不得不連忙吞了下口水,然後便聽到腹中咕咕作響。
他自然是聽到了這應景的聲音,望著她笑笑,趕緊將碗遞給早已迫不及待的秦箏。
那乳白色的湯頭應當是牛骨燉熬而成,似乎還加了黃精和黃芪,零星漂浮著翠綠的芫荽,讓人食指大動。
秦箏接過碗大大地喝了一口,那湯水在口腔中沒有多做停留便趕緊地吞入腹中,只留下一路的滾燙。她偏過頭大口吸著涼氣,又將舌頭伸出來晾著,哀怨地看著墨臨淵道:“燙……”
墨臨淵接收到秦箏的抱怨先是一愣,隨即又妥協地點點頭,將碗接過來輕輕地吹著。秦箏看著他稍嫌蒼白的唇瓣輕啟,那碗中漾起點點漣漪,芫荽末被一下下盪到一旁,在碗中打著轉兒。她就這麼看著他,直到他換了動作。
墨臨淵將碗送至唇邊,輕輕啜了一下試拭溫度,又遞迴給秦箏道:“還是稍稍有些燙的,你慢點喝。”
她接過碗卻不喝,隨手放在一旁問他道:“怎麼咳得這般厲害?”
“還說不是被我吵醒的?”他微笑著拍拍她的臉道:“只是近日受了點寒氣,不礙的。”
見他這般敷衍,秦箏也不好再追問,只是點點頭道:“那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回去歇息?墨臨淵盯著秦箏,見她的神色不像是玩笑,這才無奈地解釋:“箏兒睡迷糊了?這是我的帳子……”
這次換成秦箏愣了一下,左右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笑笑,將一旁的湯端過來喝掉,翻身就要下地。她的動作被墨臨淵制止了,疑惑地看著他。
“在這睡吧。”他將碗收拾好,替秦箏掀開被子,示意她躺好,“莫要出去受了風。”
秦箏想了想,乖乖地上床蹭到內側,又拍拍空出來的地方道:“你也躺下吧,這床被我暖的差不多了。”
墨臨淵見她學著自己之前說的話,不禁覺得好笑,秦箏卻是刻意忍著,故作不知的樣子卻是早就將她頑皮的心思表露無遺。
她看著墨臨淵艱難地上床卻沒有幫忙,只是在他躺好的瞬間偎了過去,腦袋在他肩窩處蹭蹭,找到一個'炫'舒'書'服'網'的位置便再也不動。兩隻手卻是如蛇一般纏繞上他的腰,一下下地輕輕揉按著。
他也許感覺不到秦箏手上的力氣,但心中卻是一清二楚她的動作。這似乎已經成了秦箏的習慣,只要二人私下相處,她總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