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她並不回頭,彷彿在對空氣說話似的。
“原來你知道我一直跟著你!”黑暗中傳來喬墨軒充滿驚訝的聲音。“你怎麼知道我姓喬?”
“白天的那位小姐不是稱呼你‘喬墨軒’嗎?不知道我有沒有聽錯。”
失去了樹木暗影的掩護,喬墨軒早已無所遁形。現在他更加不用躲躲藏藏,大大方方地上前兩步,將一直提在手上的鞋子彎腰穿在了腳上。
剛才他負氣上了岸,本來下定決心不管她的死活的,但臨走之前還是忍不住再掃了她一眼。他看著她羸弱的背影竟不由得有了一種心酸之感。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又經歷過什麼事?為什麼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樣?
最後,他在海邊公路的一家餐廳的陰影下躲了起來,想看看她到底是要做什麼事。當她垂頭喪氣地上岸後,他發現她竟然是光著腳在走路,不由得大感好奇:她為什麼不穿鞋子?
因為擔心她一個女孩子單身行走夜路不安全,所以他才會尾隨著她到家門口的。怕她察覺到產生誤會,他還故意把鞋子脫了拎在手裡,就為了不要弄出聲響。沒想到,人家早就識破了他的小伎倆了。
“原來如此!”他了然地點了點頭,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還真是鎮定啊,你不擔心我會對你意圖不軌嗎?”
“你並不是心存邪念的人。”徐曼儂依舊是不鹹不淡地說著,緊跟著另一隻腳也跨進了門內。“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如到裡面坐一下吧。”
能夠被陌生人信任,這種感覺很不賴。不過,對於她的邀請,他拒絕了。
“已經很晚了,我看我還是回去好了。”他說。
“哦,隨便你吧!”徐曼儂輕輕眨了一下眼睛,臉上依然是波瀾不驚,語氣再平淡不過。
“那……再見了!”他磨磨蹭蹭地說著。她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淒涼而孤獨,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遺世獨立”嗎?莫名地,他的心彷彿被誰狠狠地揪了一下。
做護花使者的下場(二)
“喵!”“喵!”“喵!”
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式的晃動,隨即,那幾只貓咪從樓上飛竄出來,一個個挨攏到徐曼儂身邊撒嬌邀寵。
也是因為這一番掀騰,讓喬墨軒聞到了濃烈的梔子花香,暫時停下了回去的腳步。
其實,他在快接近這間房屋時,便已經嗅到了空氣中隱約的梔子花香。只不過,現在更加生猛撲鼻了。
“徐小姐,你不能把梔子花放在房間裡呀!”喬墨軒在一個不經意見到房間裡竟然安放著一個上下三層的花架,上面層層疊疊地放滿了種著梔子花的土盆。他不由得焦急地大叫起來,同時,他人也風也似地衝入了房間之中。
一想到今天在酒店所見到的情景,喬墨軒仍心有餘悸。他一個花盆都招了那麼多蚊蠅,這裡少說二十個花盆,那還不得屍橫遍野啊?
徐曼儂卻恍似沒聽到他說話一樣,自顧自地將纏在腰間的魚網解了下來,然後把它隨意地扔在了桌子上。
這時喬墨軒已經將整個房間打量了一圈。看樣子這應該是八十年代初典型的民居,房間中間被一道牆壁隔斷,留了一道門通向裡間。緊貼牆壁的,還有一道帶有弧度的石梯。他沒敢往裡面去,只稍稍參觀了一下外面這間房間。
本來應該是雪白的牆壁已經泛黃,有的地方還印著幾個貓爪印。靠外邊的牆壁處放著一張四方桌,看成色也已經有十幾二十年的光景了。左邊牆頭堆了十數根朽木,下面鋪了一層沙,想來主人常常往上面灑水,沙粒看上去還是溼潤的。而那些木頭上,一簇一簇地長了許多黑木耳。好新鮮哦,黑木耳原來是因為從木頭中長出來所以才得名的嗎?喬墨軒不由好奇地多打量了幾眼。再環顧過去,右邊牆壁,便是放的花架了,其餘的地方,都是空蕩蕩的。
“徐小姐,這個梔子花,為什麼不放到外面去?”看到花架,他突然想起自己貿然衝進房間來的目的了。
“嗖”地一聲,一隻體態嬌小的貓咪趁徐曼儂不備,一下子跳到了她懷中。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隻貓應該是土豆。他對它印象不可謂不深刻。
徐曼儂伸出一隻胳膊,示意它站在胳膊上,土豆“喵嗚”一聲,乖巧地爬到她伸出的胳膊上,懶洋洋地趴了下來。
徐曼儂伸出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土豆身上柔軟的毛髮,腳下無聲,慢慢地向他靠攏過去。
他定定地注視著她,突然覺得空氣變得灼熱起來,一顆心也不聽使喚地怦怦跳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