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他在商場混跡這麼多年,自以為對女人的心理已經摸得門兒清,但是為什麼對於面前這個女子,卻總給他霧裡看花的感覺。明明看得見,但卻那麼不真實。
“喬先生,謝謝你送我回來。”她並未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停在與他兩步之遙的地方,如水的雙眸直勾勾地盯著他,仍是淡淡的語氣:“作為報答,我願意幫你一下。”
“幫我?”喬墨軒覺得有些口乾舌燥,竟然不由自主地吞嚥了一口唾沫。她的眼睛明明純淨無邪,但是在被她的目光緊鎖住的時候,他卻不由自主地想要退縮。
“幫我什麼?”喬墨軒沒來由地抗拒著,但就是無法從她緊追不捨的眼光中擺脫出來。
“你在害怕?”
“沒有的事。”喬墨軒犟嘴說:“只不過你說要幫我,我覺得……”他那麼多心煩意亂的事,光是失眠一項,都堪稱頑疾,她想從哪裡幫起?
“剛才你說你睡不著……”她話只說一半,定睛望著他。
“那又如何?”他都失眠一個多月了,醫生說有輕微的抑鬱症。莫非她還會治病?
“你已經失眠了一個多月了是不是?”徐曼儂正視著他,語聲輕柔卻充滿力量:“除了昨天晚上好好睡了一個整覺外,你一直無法進入深睡眠。”
“是的,你怎麼……”喬墨軒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是不是覺得這花好香?”徐曼儂卻刻意忽略掉他吃驚的表情,突然跳轉了話題。“除了這個香味以外,你還聞到了什麼嗎?”
喬墨軒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施了降頭術的行屍走肉,有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這時他已經順從地伸長了鼻子,狠狠地嗅了一氣。
“好香的梔子花!”他陶醉似地說道,但很快臉色一變,趕緊伸手捂住了鼻子,嫌惡般地問道:“這是什麼味道,好臭啊!”
是什麼臭味呢?一時間他也說不上來。其實,夾雜在這猛烈的花香中,這隱約的臭味幾不可聞。只不過,他剛才用力地嗅了一氣,卻將這臭味給捕捉到了。
狐臭?體臭?腐屍臭?不確定。但是,都一樣的讓人噁心到將要吐出隔夜飯。
“現在,你是不是覺得頭有點暈暈的?”徐曼儂仍是氣定神閒的樣子,輕聲慢語。
“確實有一點暈。”而且,他還覺得,身上開始變得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看來你是累了,想睡覺了。”
“是啊,好睏啊!”喬墨軒果然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眼睛也慢慢地閉了起來。
“那麼,現在,聽我口令!一!二!三!倒下!”
喬墨軒頓時感覺所有意識都自腦海中消亡,他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而他的身體便不聽使喚地倒了下去。
徐曼儂
徐曼儂緊跟著上前一步,正好接住他筆直倒下來的身體。
“嗖”地一下,停在她胳膊上的小貓相當知趣地跳了下去。喬墨軒個子高且體重超過她許多,徐曼儂以羸弱的肩頭扛住他時身不由己地接連後退了幾步。她趕緊伸出雙手將他抱緊,用盡全身力氣將他固定住。然而,他的腦袋仍是耷拉下來,穩穩地枕在她的肩膀之上。
她小心翼翼地將左手放了下來,以右手獨力支撐著他的身體,然後,迅速轉到他背後,讓他整個身子仰靠在她肩膀上。她的左右手穿過他的兩脅,將他的雙臂架了起來,然後吃力地將他拖到了樓梯口。
她坐在最下面一級樓梯上,修長的雙腿併攏在一起,任由喬墨軒整個地歪在上面香夢沉酣。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邊喘氣一邊溫聲吩咐:“土豆,去把我的枕頭拿來。”
“喵嗚”一聲,剛才跳上她胳膊撒嬌的小貓接收到指令,響應了一聲,接著便如離弦之箭一般飛上了樓梯頂處。下一秒,它復又出現在她面前,嘴裡叼了一個藍白條紋的枕頭。
“土豆好乖!”她伸手摸了摸它的額頭,淺笑著誇獎了一句,這才伸手取了它嘴裡的枕頭。然後把枕頭放在了樓梯口處,她用手托住喬墨軒的身子,將自己的雙腿取了出來。喬墨軒的身子便癱軟在地上,腦袋便枕在支了枕頭的樓梯上。
徐曼儂在他面前蹲下,長長的頭髮瞬間垂落下來,幾乎要遮住她的視線。她暫時管不了那放多了,雙手在他身上一番拍打,然後從他褲子口袋裡摸出一個黑色皮夾。
她開啟皮夾看了一眼,有一些硬卡和花花綠綠的鈔票,她似乎有些失望,嘴巴癟了下去,然後塞回了他的口袋。接著又仔細找了一番他身上其他可以藏東西的地方,最後,失望地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