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中一列列平端著長矛的步兵方陣從四面八方顯出了身影。
“這是包圍!是敵人集結後組織有序的包圍!難道這就是塔赫勒喀部族最後的命運嗎?”指揮騎兵激戰一夜的酋長艾薩森心中一片陰霾,“為今之計,只能認準一個突破口集中力量突圍了,能逃出去多少是多少吧!”他這樣想著,揮動著重劍呼喊部下們集結隊伍,準備突圍。
傳令兵們四散策騎向各隊傳達軍令,部隊開始緩緩收縮成防守陣形。
聽到援軍的進攻號角時,斐迪南的一千騎兵只剩下三百多人,丟盔卸甲,人人帶傷,被庫柏的親衛騎兵逼得上天入地、狼狽逃竄。這號角聲簡直就是天降聖音,斐迪南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策馬領著部下向最近的戰鼓聲奔去。遠遠地看到了長矛手們的佇列,他趕忙催馬快進,戰馬奔跑了半夜,已是強弩之末,馬蹄一跛,驚嘶著迎頭滾倒在地,把斐迪南向前傳送老遠,一直送到隊前長官面前。
前面計程車兵端矛就要刺,被領先的長官舉手示意攔住了,“別動手!自己人。”
斐迪南用手撐起身子,抬眼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是張鳳翼與趾高氣揚的勃雷。也不管追兵了,斐迪南放鬆一切癱倒在地上,仰天大笑,笑聲透著狂喜,透出一股再世為人、看破一切的豁達。張鳳翼與勃雷探著身子低著頭湊近了端詳,不約而同的心想,莫非這人受刺激過深瘋了嗎?
勃雷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位兄弟,你先停停,你這是怎麼了?”
斐迪南笑的直噎氣,一邊搖頭一邊笑著說:“看什麼看,才分開一個晚上就不認識了嗎?”
“斐迪南!”兩人驚喊出來,嚇了一跳,再探眼一看,不約而同的指著他狂笑起來。
此時斐迪南渾身是血,左臂上插著一枝弩箭,頭盔也不知丟到哪裡去了。金黃的頭髮一綹綹地被血汗粘結在一起,臉上被汗水把灰塵與血跡衝得一道一道的,根本分不清本來面目,只看到兩隻藍藍的眼睛閃著欣喜的光芒。
張鳳翼是如釋重負的笑,看到斐迪南完好無恙,久久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勃雷則用手指著斐迪南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哈哈哈……斐迪南……你……你怎麼混成這個樣子?你的騎兵不是天下第一嗎?怎麼被人捋成這副土鱉模樣!哈哈哈……真笑死我了。”
斐迪南停住笑,沒好氣地對勃雷道:“是呀,有肥肉你們吃,留下硬骨頭我們來啃。最後還要感謝你們的救援,還要聽你的嘲笑,下回再有活兒的時候,我也要仔細挑揀挑揀了。愣著幹什麼,還不把我拉起來。”
兩個人把住斐迪南的胳臂把他拉了起來。
斐迪南長舒了一口氣,由衷地嘆道:“能見到你們真好,騰赫烈騎兵真不是蓋的,咱們險些就見不著面了。”
張鳳翼摟住斐迪南的肩頭,重重地捶了他一拳道:“你小子真夠幸運!我就知道不會有事的。”
勃雷用手揉著斐迪南的頭髮對張鳳翼道:“鳳翼你全是瞎擔心,我還不知道他嗎?馬蹄兒快著呢!打不過的時候溜得比誰都快,這是他們十七守備師團的傳統。”
斐迪南揮手撩開他的手道:“去你的,你們第六師團才有這種傳統。”
這時,斐迪南的騎兵們都退到了步兵方陣的後面,而庫柏也接到了傳令兵帶來的指令,帶著隊伍向艾薩森靠攏。
張鳳翼拍著斐迪南的肩頭道:“斐迪南,戰了一夜,你快撤下去休整休整吧!這裡就交給我們了。”
斐迪南咬牙指著庫柏的背影道:“要不是擔心手下弟兄們會被拼光,我一定要和他見個生死。你們先向前走著,我安頓一下,找匹馬,回頭就趕來。”說完恨恨地退下去了。
四面傳來了喊殺聲,迪恩的援軍部隊已經與騰赫烈騎兵交上了手。自己的部隊激戰一夜,戰士們疲憊不堪,對方則是隊形嚴整、鬥志旺盛的生力軍。考慮再三,艾薩森與庫柏最終把突圍方向定在了與自己同樣疲憊的阿瑟軍方面。
艾薩森向著周圍簇擁著自己的戰士們喊道:“塔赫勒喀的勇士們,如你們所見,我們已被敵軍包圍,能否突圍,在此一戰,不是生,就是死,讓我們握緊武器做最後一搏吧!”
庫柏舉起彎刀高喊道:“弟兄們,跟我上啊!”當先策馬向山坡衝去。
三千多騎兵迎著從山頭傾洩下來的箭雨,呼喊著向山頭髮起了又一輪衝鋒。
看著衝上來的騰赫烈騎兵,山頂上的阿瑟抽出斬馬刀道:“博耶爾,騰赫烈軍還是想從我們這裡突圍,叫鼓手、旗手、傳令兵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