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4部分

的行李放在門邊,單獨拿在手裡的點心盒則被陳揚順手端過去,置於陳揚媽面前的茶几上。

握著自己的那隻手在微微顫抖,掩都掩不住的心慌意亂。葉祺很明白地聽到陳揚說:“媽,我回來了。你讓我過年把人帶給你看,我也帶來了。”

空氣裡只有掛鐘的滴答聲,向晚坐在陳揚母親的腿上,乖巧地沒有出聲。有了皺褶、不再光滑的手一下一下拍著小姑娘,老婦人的語氣溫柔至極:“來,向晚替我嘗一嘗你叔叔帶回來的椰蓉麻薯。”

沁和趕緊拆了包裝,遞了一個到小女兒的嘴裡。

葉祺簡直是滿背的冷汗,控制不住地盯著小向晚的嘴唇,感覺比末日審判還要緊張。

“很細,跟葉叔叔以前買給我吃的一樣細。”

不滿五歲的孩子,除了酸甜苦辣還能說得出點心“細”,的確值得誇讚。陳揚媽笑了,屋裡的人就都陪著有了些許笑意。

“既然回來了,先去跟你爸說一聲。”

老太太根本沒抬眼,輕聲細語一句吩咐,陳揚立刻拉著葉祺轉身。

那黑白相片多年如一日地供在樓梯旁邊,矮案上瓜果酒品一樣不缺,可見有人是怎樣在用心安置。

陳揚也沒鞠躬,就像父親仍然在世一樣,平平靜靜說了一聲“爸,我回來了。”

葉祺倒是恭敬地彎下腰去,還沒直起來就聽見陳揚繼續說著:“爸,兒子不孝,白過了這麼些年,現在帶給你看的還是這個人。”

陳飛是生怕老太太拿東西砸人,或者自己動了怒暈倒,因此放好了箱子就回來站在沙發邊。此言一出,連他都跟著渾身一震,手指不知不覺地根根收緊。

老太太聽了自然刺心,提高音量道:“行了!”

陳揚手心的汗完全收不住,很快又被葉祺更堅定地握住了,一步步引著他回到長沙發的正面。

老太太無波無瀾地打量他們,從臉上一路看到始終相扣的兩隻手,終於發話:“既然你也知道你不孝……”

似乎是早有心理準備,陳揚聞言就打算要跪下去。不料葉祺使了點巧勁把他用力一攔,自己“咚”地一聲跪在地板上,不閃不避直視著老人的眼睛:“媽,陳揚沒做錯什麼,您要是覺得他不孝,那就由我來替他道歉。”

陳飛可憐的心臟一陣接一陣抽搐著,這會兒幾乎是要罷工了。他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地上的那個人,怎麼也不明白平時的人精腔調去了哪裡。這是軟著求都不一定求得下來的事,這一對孽障可真是瀟灑,回來了沒幾句話直接給他來硬的。

那邊葉祺還在說話,聽著倒是愈發誠懇:“不知您具體知道多少,當年讀書的時候確實是我先纏上陳揚的。後來出了那樣的大事,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的關係,無論我隔了多少年再來向您道歉,終究是罪該萬死的。”

老太太默然不語,目光就那麼鎖在葉祺臉上,淡淡的教人看不明白。

又等了一會兒,陳揚已經急得要拽他起身了,葉祺這才垂下眼來,溫然致歉:“對不起。”

陳揚心痛如絞,伸手攬著他的肩往門口去,整個人從裡到外全是涼透的。葉祺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又拎起門邊上的行李箱,靜靜等著他拉開大門。

在他們身後,向晚忽然開口叫了一聲:“葉叔叔!”

老太太的嘆息接踵而至:“行李也拿進來了,媽也叫過了,你們還想去哪兒?”

誰也不知道,就在十分鐘前,老太太曾站在二樓的窗前迎著他們進院子。陳揚的腳步停頓在家門前,葉祺自然而親暱地在他背後拍了一拍,低聲說了句“沒事的,進去吧”。

這一幕在老人的眼裡一清二楚,繼而浸透了太多歲月留下的悲辛,最終的那分心軟也因此清晰可見:那是她唯一的兒子,自己總不能親手去阻攔他已經認清的幸福。

料得到開局,卻料不到終局。葉祺直到坐上了陳家年夜飯的餐桌,依然有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不

真實感。

老太太不久之前的目光中,實在沒有什麼可以理解為“慈愛”的成分,但也不是漠然。那是極其複雜的容忍,還有失落與無可奈何,勉為其難給了他們一線曙光。

陳嵇回來的時候,一眼就在屋子裡看到了葉祺。老爺子什麼也沒說,只是在席間一直逼著他陪酒。這明擺著不能代,更不能攔,陳揚只好不斷地往葉祺碗裡添點米糕之類的東西,希望吃點實在的能給酒精墊個底。

快到午夜,陳飛這個長子奉命出去點鞭炮,順便把臉色略有些發白的葉祺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