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4部分

走在心口,陳揚那一貫“深沉磁性”,為葉祺所鍾愛的嗓子也差點堵了。

葉祺曾經是忍受不了任何一點小瑕疵的性子,如今為了他,寧可用上死纏爛打的下下策。

“行了,快開車吧。剛還說你獻殷勤,現在就耽誤我吃晚飯,什麼人啊你。”

陳揚很是感慨地嘆息:“葉祺。”

“嗯?”

“沒什麼。”

車子發動起來,劃過地面幾乎毫無聲息,好效能這時候顯得格外討喜。

——沒什麼,我實在是欠你的情太重,說什麼都顯得不夠分量。

那就不必多說了。年復一年,恩愛相疊,我怕是永世也還不清了。

次日,南京市區。

還是那輛車,剛下了滬寧高速,在岔路口便引得人們側目相看。前幾天剛洗過的,在車流中閃著

分外耀眼的光,後座的車窗裡還晃動著一隻碩大的狗頭。

“年糕!老實點!”

葉祺轉頭去訓了一句,然後恢復正常的語氣繼續對著手機說話:“嗯,我知道了。”

陳飛在那邊憂心忡忡:“你們兩個都給我收斂點氣焰,謹言慎行。你……就全當你第一次進這個

家門,我小嬸不提,你就跟著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葉祺笑著應了個“好”,手上卻奪了陳揚唇間的煙,破天荒地吸了一口。

“我讓向晚在客廳裡玩兒,老太太再怎樣也不會嚇著孩子,你們……”說多了連自己都覺得彆扭,陳飛嘆了口氣,忽然覺得這太陽明晃晃的簡直惹人厭。

都是三十多的人了,遇事居然要五歲不到的小女孩充當擋箭牌。陳揚在一邊聽得一清二楚,等葉祺放下手機便來開玩笑:“向晚真是出息了,用處大得很呢。”

“我買了個跟年糕差不多大的娃娃給她,壓歲錢放娃娃的口袋裡了。”

陳揚頓了一下,終於問道:“你給家裡的老人都帶了什麼?”

“給你媽買了一盒蘇式點心,一件羊絨衫一條厚圍脖,還有撒椰蓉的麻薯。你伯伯的菸酒是你備下的,我都沒動過。你伯母我一樣是買了件羊絨衫,另外還有幾斤豆沙糖餅。過年該給的錢都分在幾個信封裡了,要給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哪一個給誰。”

“你還記得我媽愛吃椰蓉,我伯母喜歡豆沙餡?”

葉祺笑笑,狀似無意:“我當年去你家的時候也是留過心的,沒想到真要用上這點討好的心思,一晃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

昨晚那嗓子發堵的感覺又有捲土重來之勢,陳揚趕緊換了個話題:“一會兒狗肯定要帶進去的,那你的行李呢,拿不拿?”

“……也拿著吧。我人都到了,難道還怕行李拿進去會惹人生氣麼。”

陳揚深吸了口氣,在下一個路口向右轉,直奔軍區大院而去。

福也好,禍也罷,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111、2

陳嵇老爺子一早就出去了,說是去梁副參謀長家下象棋。這其中真正的原因,其實只有陳飛知道。

逝者已矣,活人還得活下去。就連當年氣得要把陳揚滅口的陳嵇也不得不承認,這些年他的親侄子已經付出了代價。至於這代價夠不夠拿來贖罪,夠不夠讓親人們選擇性失憶,陳飛認為衡量的標準應當交給陳揚的母親。

自從他出了軍校,陳嵇便開始認真地把自己的兒子當成一回事來看待。他確實有過急躁的時候,拼了命要從父輩的光圈裡往外衝;也有過猶疑的時刻,為了婚後在哪兒安家的事情再三思量,最後還是離開了一線調往上海……無論如何,陳嵇認可陳飛作為兒子、丈夫和父親的各種抉擇,這一次更是如此。

陳嵇和陳然是一母同胞,人生軌跡完全平行,娶妻、生子、一次次升銜調任都差不了幾年。昔年陳然的死徹底擊潰了陳嵇的理智,這是家裡家外每一個人都可以理解的。時至今日,他依然無法忘記那些景象,還有他自己心裡漫天漫地的血色。

當局者迷,陳嵇深知這不是他有能力做什麼決定的境況,甚至他都不該插手。所以他連早飯都沒吃就獨自出了門,打算天黑的時候回去接受那個結果。

老了老了,他並不想計較太多。眼看著在膝下長大的孩子都已過了而立之年,往後的路,也該讓他們自己去決定了。

陳揚和葉祺進門那一刻,客廳裡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

陳飛默默站起來,走到門邊接過陳揚手裡的箱子:“你回來了。”

葉祺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