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非要親手把你抱進來。當時血就在他身後滴了一路,他硬是咬牙忍著,一直到把你抱進來放在床上,他才在床邊倒了下去。連老大夫都說,這麼重的傷還能抱你進來,堅持著不昏倒,真是難以想象。”
我越發慌了,因為聽香兒的口氣,桓濟傷得很重。至於“一體同心”什麼的,我已經沒那心情去計較了。
努力拖著那條打著夾板的腿,忍著鑽心的痛,我在她們地攙扶下走到了桓濟的房門前。
只是走到隔壁地房間而已,我卻痛出了一頭大汗,這也讓我暗自擔心:桓家大嫂不只隱瞞了桓濟的傷情,也隱瞞了我的傷情。如果只是脫臼,而且還已經接上去了,為什麼還痛成這樣?
一屋子的人。除了剛才的桓家大少奶奶外,還有一個跟桓濟有幾分相似的男人,看樣子,多半是桓濟的大哥桓玄了。他這會兒本該在衙門當值的,應該是聽到弟弟出事,臨時趕回來的。
桓家大哥在,我反而不好意思進去了。只好在門外站著,聽聽裡面的大夫說什麼。裡面的人眼睛都盯著床上,要不就盯著大夫,一時竟沒人發現門外有人。
我的心沉了下去,這架勢,分明就是傷很重了,重得大家都無暇關注其他。
還是大少奶奶身邊的一個丫環發現了我們,在她主子耳邊說了一句,屋子裡的人這才轉過頭來。
大少奶奶隨即走了出來,我著急地問:“還沒醒嗎?”
她搖頭。同時責備我:“你怎麼能下床?你的腿還沒好,這段時間最好不要隨便走動。”
我再往後退了幾步,離開了房門口,才輕輕說:“我的腿不要緊。倒是他,傷得這麼重,到底傷到哪裡了?”
既然我已經在現場看到了,她也不想再隱瞞我什麼,眼睛裡盡是憂慮和擔心,嘆息著說:“全身都是傷!腿上被刮開了一條大口子,胸口受到了大力撞擊,整個胸部就是瘀血,大夫說,就怕傷到了內臟,那就麻煩了。”
我憂心忡忡地透過窗子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心裡祈禱著:千萬不要出大事啊!
卷五 相思引 (141)我還是幸運的人
天晚上,只好就在桓府住下了。
第二天也不可能拖著傷腿去上班,何況臉上、手上還有多處擦傷,只好請桓家大少奶奶派人去宮裡請假。
回想當初在衛夫人家的時候也是這樣,還沒上工就先請假一個月,上工不久妹妹生病,又恨不得請假在家照顧病人。
我想做一點事,為什麼就這麼難呢?以前在私人家裡,還好打商量一點。如今是在宮裡做事,制度森嚴,像我這樣上值沒幾天就連連請假,侯尚儀對我還不知道是什麼印象呢。萬一傳到了皇后耳朵裡,不會把我就地免職吧?
心裡雖然著急,可也沒有別的辦法。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只好如此。
除此而外,還有一點也讓我很不安:我在桓濟家裡住著,這算怎麼回事呢?我跟桓濟的關係本來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瞭,再在他家一住,以後更說不清了。
早飯過後,好歹傳來了桓濟醒過來的訊息,我趕緊扶著小湖和香兒過去探視。
桓濟面色蒼白地躺在被子裡,陪了一夜的老大夫走了,同樣熬了一夜的大哥大嫂也回去休息了,房間裡只有兩個又不像丫環又不像主子的女人守著。這兩個,大概就是謝玄他們說的那兩個小妾了。
“桃葉,你的腿痛不痛?”這是他見到我的第一句話。
“都是我害了你,本來你好好地在那兒等人,我非要拉你上車,結果差點讓你送了命。桃葉我對不起你。”這是他的第二句話。
我還能說什麼呢?只能不停地表示“不要緊”、“沒關係”、“車禍誰料得到呢?”、“最後也是你救了我啊。”等等等等,諸如此類。
兩個人客套來客套去,那兩個女人的臉也越來越難看了。我急忙轉移話題,問了一下他的傷情,慰問了一番後,就準備告辭回家了。
他卻告訴我:“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子敬了。他應該很快就來了的。你再耐心等一會。”
於是我回房等著。
等啊等啊,又是從上午等到下午,還沒見到他的影蹤。我的心情,也再次變得煩躁不安起來,那種不詳的預感更強烈了。
我跑過去問桓濟:“你地人去通知王獻之地時候,真的是當面跟他本人說的嗎?”我首先想確定他沒事。
“真的”,他很肯定地回答我,還把那個去報信的僕人喊了過來,讓他把當時的對話都複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