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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林深處衰草極厚,馬蹄踏在上面倒似踏在厚厚的氈毯之上,極是消音。聽得馬蹄足音,卻是來人已經極近了。

她閉上眼來,凝定心神,算計著來人共有多少人馬,心中苦笑,今日來了這些人,可不是吾命休矣嗎?

待得那些人到得近前,但見他們身上衣衫雖是可汗大營穿著,但每人黑巾蒙面,顯然非是正途。為首那人冷冷道:“將那倚著白馬的小子留下,其餘人等立時滾出這裡!”他身旁那些蒙面人舉刀嗷嗷歡叫,驅著馬兒將藥摩沙那幫護衛圈在中間,人數多寡,一望而知。

華鸞素實在忍不住“哧”的一聲笑出聲來。

與大沙海這幫沙盜相處有月餘,她實是未曾親見過這些人打劫,今日算是初次相見。

領頭的那位蒙面男子,見得她笑了,墨黑冰瞳不覺間微彎,蒙在黑巾下面的唇角微微翹了起來。

——好吧,其實被打劫也不是什麼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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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風雪度千山 。。。

49

安小七整個的窩在賀鳳冷懷中,小腦袋枕在他臂彎,唇角半彎,朝他捂著的黑巾下角吹氣。

後者被這一陣一陣的熱氣燻得幾乎要將黑巾取下來,低下頭在她耳邊小聲威脅:“再吹我就將你丟下馬去!”

安小七經過這一天奔波勞累,終將照夜獅子白搶了回來,其實已是精神不支。方才她被這一隊沙盜劫持,面上笑意卻是極為燦爛。藥摩沙那幫護衛寡不敵眾,被這些常年幹慣殺人越貨的沙盜們收拾了,將這一處屍身堆積在一起,藏在一顆巨樹之後。

這隊人雖然蒙著面,但其中不少人認識她,通通上前來見禮:“聽聞夫人力挫吐蕃刺客,真是勇猛過人,回紇女子之中,夫人足可以可賀敦比肩,殿下實是好福氣吶!”

華鸞素在大沙海住了月餘,早已與這些人熟識,她又玲瓏,立時回過味兒來:“難道今晚這獵宴別有計劃?吐迷度到底在這密林之中隱藏了多少人馬?〃

撥悉密整了整面上黑巾,實在嫌這玩意多事,向來打劫也不會遮了面目去,也不知道今日城主打的是何主意。他洋洋得意,將華鸞素上下打量:“女人只要在床上服侍好丈夫便好了,何苦出來打打殺殺?難道是城主不夠勇猛過人麼?城主既然不想讓夫人知道,夫人還是不知道的好!”

賀鳳冷正好用隨身傷藥塗完了照夜獅子白的傷口,他亦是愛馬之人,回過頭來頗為惋惜:“這馬近日還是休養為妙,雖說不曾傷了筋骨……”

馬兒後臀與脖子傷的極重,皮肉幾乎稀爛,血流不止,此刻止了血,瞧著一片紅,華鸞素心疼不已。

撥悉密向來瞧不起女人,就算被安小七一腳踹出房去之後,這想法也未曾改觀。被他搶白幾句,華鸞素也渾不放在心上,笑吟吟往賀鳳冷的烏龍駒身上爬去。她此刻氣力耗盡,內臟又受過重傷未曾痊癒,既有救星,精神鬆懈,雙足顫顫,實是連個草原上八歲小兒都不如。賀鳳冷實在看不過眼,將她從腰帶之上拎起來放在馬背上,縱身上來,又將她細心攬在懷裡。自那夜她受了重傷,這卻是二人初次清醒相對。好在此刻他黑巾蒙面,那晚他輕薄之際她又尚在昏迷之中,實是避免了尷尬。

大沙海眾人瞧著他二人這般模樣行事,雖說皆是莽漢,也瞧出了一絲不妥來。

賀鳳冷口裡雖說著要將她丟下馬去,但不知為何,心中雖實恨這丫頭,倒真下不去手。一旁撥悉密虎視眈眈,他已暗道:若我此刻將她丟下馬去,這壞丫頭連個撥悉密都打不過,豈不被輕薄了去?

但他就未曾想過,為什麼這小丫頭他輕薄得,撥悉密輕薄不得?

撥悉密實是看不過眼了,連連大叫:“這般磨蹭,跟烏龜一般,再磨蹭下去,我們今日都不用再幹活了。”

賀鳳冷在烏龍駒肚腹之上輕輕一夾,馬兒又加快了腳步,耳邊聞到她身上的馨香混著藥味,低低解說:“這幾日,大哥將大沙海里的人馬與碎葉城前來的人馬化整為零,一部分埋伏在獵宴之處,分守三處;一部分混進西州城,分藏在四門,日夜注意,到時候一旦這邊得手,城中也好有響應;還有一部分偷偷混進宮去,到時候可解除王宮防衛。”

華鸞素實是想不到吐迷度行事如此縝密,又不無懊悔的抓頭:“我將時健給傷了,栽下馬來跌斷了脖子,我瞧著,那小子是活不成了。也不知道吐迷度會不會怪我傷了他弟弟?”

賀鳳冷寒聲道:“你都受了這般重的傷,還要跑出來胡鬧!大哥早已交待下來,今日務必盯著時健,到時候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