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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照夜獅子白弄了回來還你!”說著說著更添三分氣惱:“你倒好,誰也不信!若非盯著時健的兄弟瞧見你來了,趕來報訊,今日說不定你便會被藥摩沙的人捉了去,倒是正合我意!”

華鸞素察顏觀色實是一流,自朗達磨那夜自己落在他手中安然無恙,便不再時刻提防此人,笑嘻嘻仰起玉一般的臉兒來,諂媚討好:“這不是你帶著一幫沙盜來打劫了麼?以前你們在大沙海之中,是不是掠了人家姑娘,都摟在懷裡載在馬前?”

這話分明不懷好意,賀鳳冷狠狠扯了她的耳朵一下,在她的慘叫聲中輕笑道:“你說呢?是想問大哥有沒有這樣摟著女人麼?”明明知道這丫頭對吐迷度心不在焉,一向只餘敷衍。

想了想,倒好心一回,又補了一句:“今日獵宴,不是時健死便是我們亡,沒得選擇!這事大哥早已吩咐下來了,不必手軟!”

華鸞素家中亦有皇室成員,對此早有耳聞,倒也不曾驚奇,只嘆息不止:“王孫公子也不過如此,命運反覆,朝福夕禍,實是難測!”

從前賀鳳冷只當她父母輩乃是落難閥門世家,那晚聽得朗達磨所說,此刻倒不覺得她這話有多意外。大周朝的安平王,那是在政治鬥爭之中屹立在風口浪尖都不倒的人物,歷經三朝隻手遮天,且家中幼女乃是當朝儲君,誰人都知這位安平王雖不是太上皇,可卻是未來女帝的親孃,只嘆息一聲:“成王敗寇,向來如此,我倒不知道安小七何時又是個慈悲性子了?”這句話卻帶著諷刺之意。

他懷中少女半閉著眼睛,想是乏了,低低笑出聲來:“我幾時又同情時健來著?不過感慨命運反覆無常罷了。你瞧著我是那般心軟的人嗎?”

他俯身在她耳邊咬牙:“能出手就將素昧平生的我胸口捅出七個血洞來,我哪裡敢說你這丫頭是心軟之人?盼著你將來嚐到情滋味……”他猛然仰頭,將後半句話吞了下去。

嚐到情滋味又如何?

華鸞素一仰頭瞧見他微紅的耳朵,禁不住在他懷裡放聲大笑。

晚霞初起,群鳥空鳴,篝火熊熊,密林喧騰,處處埋藏著弓箭與危險。此刻向來是群獸出動覓食,百鳥返巢之際,然則今夜乃是多事之秋。

梅娜側妃來時,時健已經嚥了氣。

藥摩沙千算萬算,實在忘了這不成器的外孫的重要之處。

時健一死,這王儲之位必然落在伏帝匍手裡。

伏帝匍何許人也?初次出手便震懾全場,連親弟弟也敢殺,還有何不敢?

從前追隨藥摩沙一族的其餘各部首領,立時惶恐不安。

懷仁可汗與可賀敦帶著吐迷度騎射歸來,遠遠瞧著營地篝火熊熊,手拿馬鞭指著那些人嘆氣:“這幫傢伙好似平時俸祿不足以飽腹,這時節都趕了回來等著吃烤肉。”

可賀敦笑笑不語。

由於吐迷度隨侍在側,那些人方才四下尋找可汗,想將幼子過世的訊息上達聖聽,可惜一瞧見吐迷度,便縮了回去。因此懷仁可汗萬萬不曾料到幼子已經身亡。

待得近前來,聽得梅娜側妃的啼哭之聲,不似平日裡那般柔媚到讓人心骨酥軟,而是帶著尖利的刻骨的怨毒之意:“我兒啊,你死的好冤啊!這天殺的狼崽子,今日才回來便拿你開刀,他若再待些日子,母妃便來地下陪你!”

懷仁可汗面色一變,猛然轉頭瞧了吐迷度一眼,那一眼極是複雜難言,彷彿失望又彷彿欣慰,彷彿憤怒又彷彿解脫,諸般情緒一一從他眼中掠過,還不及吐迷度細細分辨,他已轉過頭去,在馬上高喝:“好好的,這是怎麼啦?”

眾人皆知他向來最是疼愛幼子,驚聞幼子噩耗之下居然能夠定力十足,面色不改,實是驚詫不已。

梅娜側妃本是抱著時健的身子伏在草地上痛哭,聽聞懷仁可汗的聲音,雙目泛著血絲,淚珠兒滾滾如雨落了下來,啊的一聲慘叫便撲了上去,緊抱著他踩在馬蹬上的鹿皮靴子大哭不止:“可汗啊,你可回來了,你要為臣妾作主啊!臣妾這一生只育了時健一個孩兒,今次打獵,大王子殿下不過初初回來,便對幼弟下此毒手,實是讓人齒冷心寒!只怕將來……只怕將來臣妾與臣妾的族人皆不得善終!……求大汗為臣妾作主……”

懷仁可汗定定坐在馬背上,面上神色似悲似泣,良久才溫言道:“梅娜,你也知道今日伏帝匍與我在一起打獵,半刻也不曾分開過。時健丟了命,怎能算到他頭上?本汗已知你今日悲傷過度,這才胡言亂語,不會怪罪你就是了!你且鬆開手,容我下去瞧瞧!”

梅娜側妃自入回紇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