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看她。
買回菜,自己擇自己洗,然後自己烹飪,這一系列的過程實施起來都是無比艱難的。還有洗 衣服,這種事情實在令人難以相信,但她就這樣做了。
她的那種泰然自若的表情時時刻刻都保持著,就好像隨時都會有人來看她而她卻必須如此才能證明自己沒有被打敗。
她唯一堅持的,就是要生下這個孩子。即使自己承受再多的痛苦,可一旦想到馬上就擁有報復那個人的工具,她的心就立刻會被一種莫名的快感和緊張包圍住,任何困難和痛苦與之相比都會顯得那麼微不足道了。
生下這個孩子的那天早晨,她正在煮粥,特地放了些紅棗進去。可剛把粥盛到碗裡,撕心裂肺的痛楚便在身體裡散播開了,起先是一陣陣的微痛,接著是如海浪般的洶湧來襲,她痛得幾乎窒息,每一下都是那麼強烈的撕扯,差點暈厥過去。
有一股強大的意識在腦海裡隱隱堅持著,使她在沉淪在巨大的痛苦之中時仍然保持著清醒。她恐懼,混亂,緊張,一下一下大口地呼吸著。
緊接著又是那種心跳加速的快感,她意識到一個事實!
他來了。他將要從她的身體之中墜落了,像朵帶著鮮紅的花朵,沾染著她心中最絕望的興奮,到訪這個世界。
她興奮得眼淚直往外湧,咬著嘴唇堅定地邁著步子走出小屋,每一個腳印的旁邊都點綴著一滴殷紅的斑點,在陽光下耀眼奪目。
“媽。”米青怔怔地叫了一聲。
女人眼神晃悠了一下,忽然變得十分明亮。她想起鍋裡的菜,忙轉身掀開鍋蓋拿著鍋鏟翻攪起來。
“媽,我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
這個問題讓女人為之一驚,但米青清楚地記得自己是跟隨母親來到這裡的。那個被她叫做 ‘爸’的人只不是後來才有的,這足以讓人明白她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女人的手停住了,她放下鍋鏟,看著米青。“……我不知道。”
米青有些不解。“不知道?那你是——”她突然意識到這樣說不妥,於是改了一種方式。 “媽怎麼會不認識爸呢?”
“誰是你爸!”女人突然大吼了一聲,表情異常憤怒地看著米青。
米青的心微微一顫,從來沒有見母親發過這麼大的火。“媽,你怎麼了?”
“不要再說了!”女人臉上的怒氣並未消退,臉漲得有些發紅。
米青不再說話了,對母親態度突然的轉變感到費解。
“把火熄了,去拿碗來盛菜吧。”她說。
米青把柴熄滅,站起身準備去門外的石臺上取碗,只見男人卻突兀地堵在了門口,一副醉醺醺的樣子,臉紅的像是頂了個大番茄。
米青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一股濃濃的酒味撲面而來。
男人身體搖晃著邁了進來,臉色凝重地看著米青和女人。
“賤婊子,給我過來!”他神志不清地衝女人大喊了一句,眼睛瞪得圓圓的。
“媽。”米青頭一次見男人喝醉成這個樣子,心裡一陣恐懼,躲到了母親身邊。
“給我過來!聽見沒有,啊!”他又叫道。
女人面色沉靜地往他面前走了兩步,沒想到腳還沒落穩,就被男人一腳踹倒在地上。
“媽!”
米青尖叫了一聲,撲到母親面前趕緊將她扶起來,一臉錯愕地看著男人。
“爸,你為什麼要打媽?!”米青斥責道。
“沒你事,滾遠一點!”男人目露兇光地吼道。
女人垂面不語。男人似乎還不解恨,又野蠻地朝她打過來,邊打嘴裡邊罵:“不要臉的女人,叫你不聽話,老子打死你!叫你再不肯……”
女人的臉上又捱了幾下子,鮮紅的手掌印頓時在她臉上浮現出來,令人心驚肉跳。
米青拼命地拽著男人的手,與他拉扯著。而女人的表情自始至終卻保持著同一種狀態,對男人的拳打腳踢不閃也不躲。
拉扯中,男人扯著女人的頭髮使勁地拽,女人跟著他動作的方向來回挪動著腳步,仍是一語不發。
“爸,你放開我媽!快放開她!”米青的聲音早已變成了帶著哭腔的乞求,淚流滿面。
可男人卻像和女人有深仇大恨一般,像瘋子一般地毒打著她,任米青再怎麼用力也掰不開他那如錘子般的手。
“我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你這個臭女人!”男人惡毒的話語充斥了米青的耳朵,令她難以承受。
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