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米青趴在男人的手面上狠狠咬了一口,男人疼得尖叫了一聲,用力甩開了她。
米青趕緊將母親擋在身後,誰知不偏不倚地,一個重重的巴掌順勢落在了她的臉上,頓時感到火辣辣的痛。
米青被打得一個踉蹌趴在了灶臺上,手掌按在了滾燙的鍋沿上,痛覺讓她條件反射般地將手收回來。
她愕然了。嘴角鹹鹹的,帶著點腥味,溼溼的。女人驚恐地摟住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男人,又看著她。
從小到大,即使有那麼幾年這個孩子一直被她看成是自己發洩怨恨的替代品,可她卻從未動手打過她,哪怕是再氣憤也只是粗聲嚇唬她而已。
一瞬間,米青只感覺到眼淚決堤而出,霎時將思維淹沒的一乾二淨。
她再也忍受不了這種難以剋制的委屈感了,掙脫開女人的懷抱,哭泣著推開男人跑了出去。
第19章 …………
4。
“你是個混蛋!”看著米青跑了出去,女人難以遏制地罵道,身體瑟瑟地顫抖著,彷彿罵出這句話已傾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這是男人和她一起生活的這幾年中,頭一次見她發這麼大的火。男人被喝住了,緊緊只是幾秒鐘,緊接著兩眼又冒出火花來,粗暴地朝她撲過去。
從家裡逃出來,米青難過地奔跑了一陣,直到感覺渾身無力,順著小路向田野的方向漫無目的走著。
此刻,太陽的光芒慢慢在遙遠的地平線那邊收斂起來,濃重的黑色自天空向下蔓延,一寸一寸,吞噬著田野四周廣闊的空間。
地平線的那端,因為殘喘的陽光還在掙扎著散發出最後的精力,使得靠近它的物體都被籠罩在一種低迷的光線裡。視線盡頭的樹林和莊稼變成了一片灰色的影子,孤獨地在天地間連綿出一條渾濁的分割線。
有一棵高大的樹站在田野的正中間,唯一的一棵。或許是因為它離視線較近些,因此並沒有完全看不見,還有孤獨瘦長的影子聳立在空中。稀鬆的樹冠在上方張開,猶如一把被時間侵蝕後,只留下一條條撐子的舊傘。
空氣中的溼氣已經化作露水緩慢墜落下來了,有絲絲的涼意在空中浮動。小路兩旁的草葉上溼潤沁涼,點點水珠綴在葉尖,透著一種朦朦朧朧的透明色澤。
米青站在小路上,雙眼看著灰茫茫一片的田野。她的視線裡只看得見那棵樹,那棵獨自佇立在孤寂和黑暗中的樹。
她感覺現在的自己和它是多麼的相像啊,像被拋棄了一樣,連內心都沒有辦法給予一個合適的能安慰自己的理由。
是啊,像被拋棄了一樣,毫無意義。
爸,他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原本在她的記憶中是那麼沉默寡言的男人的形象頃刻之間完全坍塌了。那張凶神惡煞神經緊繃的臉一次次在她眼前浮現,還有他打女人時的樣子,歷歷在目。
米青忍不住在寒氣中打了個哆嗦,那種寒冷從心靈深處直竄上來,觸碰到每一根纖細的神經時都會使之微微抽搐起來。
她的心沉浸在一種無止境的悲涼之中,腦海裡一片混亂。複雜,憂傷,心痛,種種令人惆悵的感覺在心裡交織縈繞,久久難以散去。
媽不會有事吧?她想到這個問題,最令她擔憂的便是這件事了。可是,既然已經跑出來了,現在回去的話恐怕還是要面對他呀?
米青打心裡不想看見男人。不是因為他打了自己,而是因為他的變化——對母親和她態度的變化。
難道人都是會這樣的嗎,會慢慢改變,而一旦改變再難以回到從前?
夜變得越發寧靜,孤單,透著無法抵擋的寒冷和恐懼,緊緊將米青包圍起來。
好像隨時隨地就準備將她帶走,完全沒有任何預知,像風一樣消失無蹤。
米青想到了承實,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張清秀乾淨的臉。如同一束光芒從夜空中探照下來,灑在了她的心底。
在她心裡,唯一一個不會拋棄她的人,一想到這個名字,猶如一縷陽光從黑暗的空中直射她的心房。
她感覺自己仍是幸運的,因為承實的存在,她不會只是一個人徘徊在人生的旅程中。
沿著小路原路返回,她只想快點見到承實,快點對他訴說自己內心遭受的委屈和對男人的不滿。
另外,她感到害怕,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獨自走夜路的經(精彩全本小說百度搜尋:霸氣書庫)歷,她不敢大口呼吸,因為周圍實在是太過黑暗。
承實家的院子裡亮著燈光,米青猜想他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