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我相信他是真心為我著想的,只有親人才會在乎我的安全,那時為了我去找江海洋算賬,上次打折江海洋的鼻樑骨,都是因為生氣,不管他怎麼威脅過我,這份關心不是虛假的。
“閨女,開飯啦,”我爸在外面又得瑟起來,“今天我重出江湖給你們露一手,你們偷著樂去吧。”
我爸的手藝的確好,外面餐館的飯再好吃也沒有我爸小炒勺顛出的香,光聞那味道就不一般。可我看著滿桌的菜皺起了眉頭,“怎麼搞的,都是川菜?”
我爸很奇怪,“你不是最愛吃川菜,那天嚷著辣的過癮,我這可全是按照你的口味做的。”
“誰讓你按我的口味做了?”我偷偷看眼江佑,他不吃辣椒而且對花椒過敏,這桌飯幾乎沒有他能吃的。
我爸一拍腦門,“哎呦,我忘了。”
“去去去,自己想辦法去。”我把喬大新同志推回了廚房。
江佑坐在沙發那看電視好像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我悄悄到桌邊,把勉強能入口的菜擺到他的位置前。
我媽突然咯咯笑起來,“江佑,這煙不點火你猛吸什麼?”
孫玥知道我落魚塘的事笑得不行,“活該,老天爺都嫌你折騰,給你個教訓呢。”
我說,“老天爺真是狠啊,你不知道那魚塘的水,半黃不綠的,噁心的我用了半瓶沐浴液。可惜了那件新風衣不知道能不能洗乾淨呢。”
“那個江佑這次沒想著揍人?”
“沒找著江耗子,他跑的快,你說我怎麼遇到他這掃把星,不是受傷就是落水,我們倆就是不對盤。”
孫玥很關心我的大事,“你折騰這麼久找到對盤的了?”
我很有把握,“圈定了一個可培養物件。”
“記得先讓我把關,”她這回沒挖苦,換上了很懇切的口吻,“你一定不能跟我學偷偷把自己嫁了,我是你的孃家人,要先過我的關。”
得,又來一個把自己當棵蔥的。
下班回到家,母親大人遞過一個湯煲,“江佑病了,你去看看他,這是我給他做的面片湯,瞅著他都喝了。”
“病了?昨天在咱家吃飯不是還好好的?我這掉水裡的沒事,他倒有病了?”
我媽把藥袋和一把鑰匙拿過來,“我也不知道,他打電話說病了今天不去店裡了,我懷疑是昨天受涼了,你們倆回來時看他滿頭大汗的,這天乍暖還寒,不留神就感冒了。”
我仔細想想可能真病了,昨天怕我凍著車裡開了暖風,可他穿著毛衣熱出滿頭的汗,也許下車被風一吹感冒了。
敲半天沒有應答,我用鑰匙開啟了門。江佑的家與我家格局一樣,只是作為單身漢,這大房子有點奢侈。
很容易的找到臥室,江佑躺在床上,好像睡著。我摸摸他的額頭,媽呀,燙得夠炸荷包蛋了。我推推他,“江佑,起來去醫院吧。”
他沒回答接著昏睡。
我趕緊向母親大人求救,她安慰我別慌,用涼毛巾做冰敷,她隨後就到。
我去找來毛巾,臨近黃昏屋裡的光線有些暗,我開啟臺燈,床頭櫃上一幅放大的雙人合影跳入眼睛,照片上圓臉盤肉呼呼的胖丫頭蹙著眉頭看向別處,高而清瘦的少年咧開嘴笑呵呵對著鏡頭,竟是我們倆,背景是頤和園的石舫。隱約間有個猜想浮上心頭。
敲門聲想起,是我媽過來了。我一慌,想也沒想拿起那幅照片塞到了床底下。
我媽很有經驗,她喂江佑吃了藥,又拿來毛巾擦拭降溫,吩咐著打電話讓我爸馬上回來。
“媽,我去樓下等我爸。”不知為何我有點害怕看到江佑。
我媽忙著給他擦拭四肢降溫,沒空理我。喬大新同志很快回來了,看到我在樓下徘徊,急著問厲害嗎。
“發燒,有點高,我媽在上面。”
“怎麼了,閨女,擔心?沒事,大小夥子有啥毛病一扛就過去了,別怕。”他拍拍我肩膀,“鎮定點,有事爸在前面呢。”
我低聲說:“爸,我不上去了,明天還上班呢,想早點睡。”
我爸有些發愣,“這麼早就睡?那行,回家吧,我上去看看。”
我沒吃晚飯也沒睡,坐在客廳裡等著。沒多久,他們回來了,我媽主動說安排他住院了,沒大事就是感冒發燒,想著他一人在家,不如住院有護士照顧。
我爸換了拖鞋過來,“幹嗎不睡去?我看你有點乏。”
我指指電視,“這節目不錯,看得忘了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