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地說了句:“快來了!”
張五哥扭頭看向我說道:“你躲到屋裡去別出來。”隨後披上我的衣服,跨上馬去。
“等等!”我說著,從屋裡爆出一塊木板,說道:“放在身後”。張五哥看了看,接過來,綁在要腰帶裡,笑著說:“還是你心細。”說完,上馬走了。
我趕緊跑回屋裡,看著張五哥一路飛奔過去,不過眨眼功夫,三匹黑馬也從眼前奔過。我心砰砰跳的厲害!張五哥,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啊!
我坐立不安的一直踱著,健兒一句話不說守著爐火,不斷加著柴。我看著他,心裡充滿愧疚。
“健兒,我……”
“爹爹不會有事的!”
正說著,一陣風颳開了門,一個人被風捲了進來。
“爹爹!”
“張五哥!”
我和健兒都跳了起來,迎了上去。張五哥笑著摸了摸健兒的頭,轉身關緊屋門。我從窗戶上望去,外面黑洞洞的,一點兒光也沒有。
“放心吧!他們親眼看著姑娘跌下山了!”
“啊?”我扭過頭,不明就裡。這時才看到張五哥的右臂衣服被磨破了,露出胳膊上的血印子。
我趕緊上前,拉起他的胳膊說道:“這是怎麼了?”
“沒事兒!”張五哥豪爽地笑了笑。
原來,張五哥扮成我的樣子,騎著馬一路向懸崖衝去,邊跑邊將包袱扔下,快到懸崖時,他滾了下去,拉住崖邊藤條,攀在巖壁上,這一切,讓後面的追兵看起來,就像是措手不及,掉下山崖一樣。張五哥,等著那些人走了,這才爬了上來,抄小路回了家、
“我年年入秋來這乏驢嶺打獵,這周邊的山沒有我沒爬過的。這就像我的家,在咱自個家裡戲弄幾個追兵,還是不在話下。”他驕傲地說,健兒在一旁為他清理傷口。
我衝他笑了笑:“張五哥,您真是行俠仗義,為國為民!”
他“噗嗤”一聲笑了出聲,說道:“姑娘嚴重了。我只不過看不過這官府,強搶民女、欺凌百姓算什麼英雄,有本事怎麼不去和那些遼人真刀真槍地拼殺一番!”
“遼人?”
“可不是!”
“張五哥,這兒是哪兒啊?”
“這兒是瀛洲和冀州的交界。對了,姑娘還打算回薊縣嗎?”
“不了不了,我要去找我……表哥。”
“你表哥在何處?”
“江寧”
“那可還有好遠呢!”
“我知道”想著自己的腳力也沒了,錢財也沒了,這下真是路漫漫兮修長遠啊!
“那你怎麼去呢?”
“我也不知道”說著說著,我竟然眼淚流了出來。
“唉,你也別太難過!”張五哥看著我,撓著頭說:“這官道姑娘一個可萬萬不能走,要不你先和我回到村裡,看看有沒有什麼商隊,你也好又個照應。”
“嗯。”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第二天,張五哥收拾起了獵物和打獵傢伙,帶著我和健兒,還有大黃一起回到了村子。張五哥的媳婦是個很羞怯純樸的女人,張羅好飯菜,一句話不說,就忙著去割皮子。我在張五哥家住了兩天,就遇到一個從太原過來,要上去開封的商隊。我向張五哥一家道別,嫂子用新獵的皮子給我做了件衣服,還帶了幾個饃饃,我把包袱裡僅有的一貫錢藏到了他家炕蓆下,含著淚,與他們揮手告別,打扮成小廝模樣,跟著商隊,一路向南。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我們一邊經商,一邊南下,時而住上兩三天,又時而猛趕幾天路。由於我伶牙俐齒,又有眼力,老闆比較器重我,一路下來,竟然還攢了點兒小錢。從冀州到洛縣再到魏縣再到澶州,我們走了兩個月。那一日,站在澶州旁的小山上,我愣了半天,真有些“夢裡不知身是客”的感覺。這個小小的城,此時是多麼平靜,雞犬相聞、老幼相扶,有誰知道幾年之後,這裡將會成為大宋永遠的恥辱呢?
過了澶州,再過黃河,開封就近在眼前了。進城那天,正好是十月二十,皇城裡的娘娘公主、王子王孫要到城外龍王廟乞求黃河風調雨順。長長的巷路鋪著黃沙,我們都退避三里,跪在路旁,黃幡招招、車輦如雲,我突然想到趙彥玥應該已經回京了,就悄悄在人群中抬起臉來,離著三里,我只能隱隱看到模糊的輪廓。
開封那個時候叫東京,非(提供下載…87book)常繁華熱鬧。商隊住在太廟附近的旅館裡,準備一直休息到進了臘月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