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但是我卻沒有停下來觀賞的閒情逸致。離我在信裡告訴小謝的兩個月已經過去了,可是路程還走了不到一半,我怕他心急,只想著快快上路。我和老闆說明了情況,準備繼續一路南下,不作停留。老闆念舊情,也沒太強留,給了我一些銀兩,還幫我聯絡了一家即日就要啟程去蘇州的商隊。
明天就要離開東京了,我打算晚上去益王府探探趙彥玥的情況。王府就在皇宮的南面巷子裡。古人講究寬街窄巷深府高牆,我循著巷子沒走幾步,就看到了一個高門樓子,只見門輯上飛簷走獸,立著好幾個我也叫不出名字的怪獸。正門不開,我繞了一圈,看到東門留著半扇,我手裡捧著一件商隊裡販賣的皮子,走到門前。
“唉,你是幹什麼的!”小廝攔住我。
“這位小哥,我是山西的客商,看您府院大,想問您要不要皮子。”
“快滾快滾,你是什麼貨色,都敢來王爺府裡賣皮子。”
“小哥,您先別急。我知道自己成色低,入不了王爺的眼,不過府上總有些姐姐、哥哥們需要些皮子做衣服不是。您看看,我這皮子是從活老虎身上拔下來的,皮毛鮮亮著呢!”
聽我這麼一說,那小廝口氣緩和了下來,他抖摟開皮子,看了看又摸了摸,我在一旁說道:“看您這手法,就知道是行家,見過大世面。我這虎皮斑紋多清晰、多水亮,看著就像染了油一般。就您這一搭身,絕對稱!”
那小廝被我一頓拍,尾巴都快翹到天上。看著他高興,我故作不經意的問道:“都說咱王府氣派,今天真是開眼了。咱府裡的王爺想必也一定不是凡人。”
“那是,我們王爺是當今皇上的嫡親侄子。今天拜龍王你看見沒有,就走在太子身邊,威風著呢!”
看來趙彥玥平安無事,我放下心來:“我聽說咱們府裡還有一個叫盧廷的大哥,身手很是了得!”
“你這人耳目倒多,不過盧廷以前是很厲害,不過跟王爺辦了趟差受了傷,現在只能做些輕便的活,馬是騎不了了”他一邊看弄著皮子,一邊隨口和我說著。我心裡踏實了很多,要是盧大哥真有不測,我這一輩子心都難安啊!
“你這虎皮多少錢?”
“五貫。”
“這麼多?”
“您看這是好皮子,五貫銀子真是不多,要不是您這益王府,別人出再多我還不賣給他呢!”
“……嗯,那好吧!你門外等著,我給你拿錢去。”
我低頭說是,退出了大門。看看月亮,我長舒了口氣,趙彥玥和盧大哥沒事,我心裡的石頭也算放了下來。正想著,突然半扇門被推開了,我一個錯愕,抬起眼去,只見大約有十多人正要出來,中間衣著華貴、目不斜視的不是趙彥玥是誰。我趕緊低頭向一邊閃去。
我今日出門,依舊穿著張五嫂給我做的小皮衣,只不過兩月來風吹日曬,早已灰黑了許多。而我也瘦了一大圈,再加上蓬頭垢面,更加看著黑黑小小,不成個樣子。他們走的匆忙,沒有注意到牆角的我。正好買我皮子的小哥也出來,將錢給我,我拿著道了聲“謝謝”,低頭就走。
“等等!”一聲將我喚住。我心裡猶豫,那人一把將我拉轉過來,打量著,說道:“你是幹什麼的?怎麼鬼鬼祟祟的!”
還好不是趙彥玥,我低著頭,低聲說道:“小人是賣皮子的,想看看府上有沒有人買。”
我一邊說,那人一邊打量我,只看得我頭皮發緊。
“啪”的一聲鞭響,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吳勇,你做什麼還不快跟上?!”
那個吳勇吃了一鞭,趕緊丟下我回身跟上:“王爺贖罪,王爺贖罪。”
說話間,一群人打馬走了。我長舒一口氣,這才慢悠悠踱著步子,向外走去。
東京繁華如舊夢。一點兒不假,畢竟是帝輦之下,我一路走來,大街兩邊行人如織、商賈密集,樓肆間歌舞生平,不亦樂乎。我摸了摸那五貫錢,走進了一個普通館子,點了一碟點心坐下。
臺上一個小女孩正在唱著曲,我聽那詞好像是白居易的《長恨歌》,小女孩穿著單薄,唱得也是顫顫巍巍,我看著有些心疼。她端盤子下來時,我給了她一貫錢。她睜大眼睛看著我,滿眼都是感激。這兩個月,我跟著商隊一路過來,深深感到老百姓生存的不易。北方乾旱,只種一季糧食,很多地方的人一年三季都要出去賣藝乞討。我看著心酸,伸手攥住小姑娘的手,說道:“妹妹,你別唱了,姐姐替你唱一首怎麼樣?”
她直直地看我,滿是驚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