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兒一眯,露出一臉急色相,隨哈哈一笑,破嗓子沙喉嚨,但笑聲卻令人隨起一身雞皮疙瘩,一轉身,對身後的人道:“把這妞兒帶回府去。”
本來圍觀的人正在喊好兒,他這一露面,頓時鴉雀無聲,剎時間並已溜了大半,那說話的神態更是囂張無比,阮天鐸和塞北觀音鐵若蘭本來正看得高興,見他進場打擾已是不悅,這又見他如此跋扈,不由心中有氣,倒要看看他要怎的。
那武生身後的兩個奴才,聽到吩咐,這時已走近前去,在那窮漢身邊一站,說:
“老哥,恭喜你啦,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富貴,拾掇拾掇,跟我哥兒倆走。”
那窮漢跑江湖賣藝,招子豈有不亮的,一看就知先前說話的武生大有來頭,但窮漢別看他窮,骨頭卻硬,忍著怒一抱拳道:“不敢動問,兩位老哥要我們上那兒去?”
兩個奴才一挺胸,大姆指向背後一翹,說:
“威遠侯府,北京城你大概是初來乍到,連我們二公子也不認識,老哥,人要是走了運呀,可是擋也擋不住,我哥兒倆以後還得請你的大姑娘多關照走啦,別耽擱,我們公子爺可是性急不過,要是他一不高興了,這塌天的富貴可就成了空。”
窮漢哼了一聲,臉一沉,道:
“我們走江湖賣藝,雖是吃的開口飯,可是憑玩藝兒博爺們一笑,隨爺們賜,祖宗雖沒積德,但還不敢辱及祖宗,賣藝可不是賣身,我們沒福,也不稀罕富貴,兩位請吧!請告訴公子爺,說我們沒福消受。”
窮漢這麼說,兩個奴才不由一楞,心說:“別在爺們面前假正經,去與不去,豈由得你。”臉也一沉,也哼了一聲,說: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若我們公子爺一怒,那時你可吃不了,兜著走,我告訴你,靖遠將軍,現任的九門提督,你打聽打聽,是我公子爺的岳父大人,一張二指貼兒一送,你衡量衡量,是要塌天的富貴,還是牢獄之苦。”
兩個奴才越說越有津神,口沫四濺,哪知窮漢卻是個威武不能屈的硬漢,說道:
“這可是天子腳下,朗朗乾坤,還會搶人嗎?不去就不去,你們這要怎的?”
兩個奴才平日狂妄,狐假虎威慣了的,哪把這窮漢放在心上,怒喝道:“搶人就搶人,你這叫自討沒趣。”伸手就抓。
窮漢雖說氣憤不過,但還不願惹事,一退步讓過,誰知這奴才不知進退,竟上步伸手再抓,惱得窮漢性起,右手一圈,搭著那奴才手腕,右手一拋,腳下一勾,那奴才就躺下了。旁邊那奴才要搶過來幫,窮漢似是橫了心,未待他上前,迎上去一伸手,這種奴才平日不過狗仗人勢,哪會什麼武藝,也同樣趴下了。
那威遠侯的二公子並沒走遠,在一旁見兩個惡奴吃了虧,連聲喊道:“反了,反了。”挽袖子掄胳膊,還真像那麼回事,就要上前,但卻又欲前又止,大概是怕當場出醜,吃眼前虧。
阮天鐸早已聽得清楚,這人正是威遠侯的二公子,靖遠將軍的女婿,薛雲孃的丈夫,正是奪愛之人。
本來心中有氣,這一來卻說不出的難過,阮天鐸雖說恨雲娘別嫁,但的確並非她的心願,心中難過,是替薛雲娘難過,沒想到她嫁了這麼個丈夫,不但人物猥瑣,而且新婚才數月,竟會搶奪民女,薛雲娘得這麼個丈夫,豈不堪憐,阮天鐸對薛雲娘並未忘情,因此甚是難過,也就默然不語。
塞北觀音見他挽袖子掄胳膊,氣勢兇兇,卻又不敢上前,先前見他蠻橫,心中有氣,現在卻笑出聲來,鐵若蘭笑起來聲若銀鈴,那二公子聞聲一看,渾身酥麻,三角眼兒瞪著瞧,連霎動也不能夠。
鐵若蘭見他竟敢色迷迷地盯著自己,臉兒一紅,柳眉兒一豎。阮天鐸卻越是難過,說道:“若蘭,別理他,我們走。”
鐵若蘭以為阮天鐸怕事,哼了一聲,嘴兒一撇,臉似寒霜,斜眼一看,那跑江湖的父女兩人,正在忙忙收拾傢伙,一個惡奴卻已不知去向,一個似乎跌得不輕,一溜一拐的向那二公子身邊移。
阮天鐸早已看得清楚,溜走了的惡奴,定是叫人去了,眾目睽睽之下被捱了打,怎肯甘休,阮天鐸並非怕事,而是礙著雲娘,就又催著鐵若蘭離去。
塞北觀音道:“你怕,你走,他要再無理,今天我要教訓教訓他。”再一看那二公子,仍在瞪著眼向她瞧,見她對他回過臉來,三角眼一眯,慢慢放下袖子,長袖拂了拂塵土,兩手一背,好大膽,竟向鐵若蘭身邊走來。
阮天鐸見他不知死活,心說要糟,才要拉塞北觀音走時,那二公子已來到切近,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