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願與她作個兄妹。
女人家,誰能經得起這種打擊,何況若蘭又是天生情種,當時幾乎氣得發昏,賭氣不再理阮天鐸,那一夜她哪能睡著,柔腸百折,有如刀割,睜著眼瞧到天亮。
那知天一亮,又聽那夥計向阮天鐸說出有兩個姑娘已走了那番言語,又聽阮天鐸急得像猴兒似的,也不向自己說一聲便追了出去,塞北觀音在枕上芳心更碎,淚如泉湧,一負氣,才將包裹開啟,將自己的衣物包了,悄然北來。
當時,她本想北赴秦嶺,找那秦嶺雙魔,替父親報仇,哪知走出還不到一個時辰,突又一咬牙,暗道:“我為什麼要讓那薛丫頭了,我哪點比她不如?”
要知鐵若蘭生性最是好強不過,眼珠兒轉了兩轉,一咬銀牙道:“我非得奪回來不可!”這才掉轉馬頭,奔回江浦,這次她可沒回店,在城廂便將馬寄放在另一家店中,匆忙換了男子服裝,這叫無巧不成書,正見阮天鐸在問那掌櫃,但她聽到了,正是那掌櫃說兩個姑娘之事、見阮天鐸急急忙忙向南去趕,便暗中掇在身後。
阮天鐸追的是女人,自然對男人全未留意,故未被發覺.鐵若蘭一直追蹤到杭州,突見阮天鐸在店中樓上,醉得倚欄欲倒,可把她駭了一跳,這才飛身上樓,偏偏兒的,兩人竟同時落水。
鐵若蘭知道阮天鐸醒後,必會找她。那夥計的,早被她買通,故意要他第二天去說出自己住處,好讓阮天鐸前去相會。
但病卻是真的,本來病就未好,心中又氣,連日來躡蹤奔波,再又落湖受寒,幾種原因加起來,當夜便燒得人事不醒,將一幅如花容顏,憔悴得令阮天鐸見而生憐。
今夜,她已決心不顧一切了,反正不嫁他,便是死,自己周身,他看過,也摸過,雖未穿堂入室,等於名份已定,哪還肯放過這機會,主動的將阮天鐸摟入懷中。
阮天鐸本是鐵錚錚的男子漢,又與雲娘情堅金石,照說不應該越禮,但一則鐵若蘭痴情感人,再則又因救已患病,心中是感多於愛,何況他已是二十出頭的壯年,多少英雄能過美人關?阮天鐸不是石頭人,看官,假若你遇到這種情形,你能堅持得不動心麼?若然動了心,何況鐵若蘭又在主動,是以便造成了錯誤,因為這一錯誤,後來一對劍侶,到老仍耿耿於懷。
窗外風雨瀟瀟,房中春情暖暖,那不知趣的晨雞高唱聲,將一個沉迷在溫馨錦衾中的阮天鐸突然驚醒,一見鐵若蘭仍抱著自己,睡得又香又甜,那眉梢眼角,仍留著夜來的春意,阮天鐸不由一聲長嘆,心知自己做錯了事,但既是作了,便得承擔下去,輕輕怞身下床,穿好衣服,哪知猛一回頭,登時咦了一聲。
這一聲,可把鐵若蘭驚醒了,柔著一雙寒笑雙眸,問道:“鐸哥哥,什麼事啊?”阮天鐸現出一臉尷尬神色,伸手從窗桌上拿起一把寶劍。
鐵若蘭卟哧笑了,道:“鐸哥哥,那不是你的劍麼?你奇怪怎地?”
阮天鐸卻又從劍鞘上怞出一張紙條來,展開一看,上面用眉筆寫了“慧劍斷情”四字,一看便知是雲娘筆跡。
皆因阮天鐸自六歲起,便與雲娘隨師鍾千里白口學文,晚上習武,是以雲娘筆跡,一見便認得出,不用猜,昨夜之事,雲娘已在窗外看見。
阮天鐸呆若木雞立在房中,連若蘭問話也未聽見,心說:“這真是冤孽啊!以前兩次,就還是誤會,而今,唉!大錯真的鑄成,我還有何面目前往神山見她?將來若師傅責問,我又何顏再見恩師?”
他心中在苦,鐵若蘭反而喜孜孜的下了床,伸手一攏雲鬢,走到阮天鐸跟前,瞧了那紙條一眼,也知是誰來了,撇撇嘴道:“管她啦,你們又沒真個下過聘,大不了以後別見。”
阮天鐸一聲長嘆,道:“話不是那麼說啊!她逃婚尋我,而我……唉!現在真成了負心漢了,還有我那恩師面前,將來如何交待?”
鐵若蘭見阮天鐸不快,她再好強,此日寸也只得將那得意之態收起,輕蹙蛾眉,軟語勸道:“鐸哥哥,都是我不好,才害了你,要不!我去找雲姐姐請罪,她若不原諒我,我甘願死在她劍下!”
阮天鐸又是一聲長嘆:“蘭妹,事到如今,也不能怪你,你去找她也沒用,這是造化弄人,好歹我得見著她當面說個明白,她若不肯相諒,我也只好承認一切罪名了。”
兩人梳洗已畢,阮天鐸便道:“蘭妹,我想去神山一趟,你肯去麼?”
鐵若蘭眨眨大眼睛,道:“你到哪裡我到哪裡,死我也不怕!”
阮天鐸點頭道:“那很好,只是你若見著雲娘和錦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