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是津神也來了,說:
“公子爺,你還是找著人了,這不是找著我了嗎?要是找著別人,還真是不行,別說這隆冬天氣,夜裡要起來熬個粥兒什麼的,別人不肯幹,你簡直就堆著銀子沒處買,我可是最心善不過,誰沒有出門的時候,誰沒個三災兩病的,說不得,我給公子爺你準備就是了,包管你隨時招呼,隨時有,不過炭火什麼的,可得先準備準備,我們這兒有一種紅米,要論熬個粥兒,還是最好不過,病人準定喜歡吃,只是價錢貴一點兒。”
阮天鐸聽夥計的話越說越多,早就不耐了,知他的意思是在討好,先要支點錢,就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來,扔給他,說:
“夥計,你先收下這個,多的你留下作酒資,你多辛苦。”
夥計的一見銀子,眼睛就睜大了,心說:“算命的說我該走運了,這不是財神爺嗎?熬鍋粥不過幾分銀子,可是這位公子爺一出手,怕沒有二兩。”夥計的趕急將銀子接過.更是堆下一臉笑來,說:“公子爺,準沒有錯,交給我得啦!”
夥計好容易走了,阮天鐸再又進房看了看塞北觀音,見她睡得很沉,很熟。就知她這病不要緊了,這才帶好了房門,出到外面來,店堂裡這時飲酒吃飯的人很不少,阮天鐸隨便選了個座兒,因不放心塞北觀音,也就不敢喝酒,命夥計的隨意送點菜飯來。
阮天鐸在等菜飯的這個工夫,閒著向店堂的食客打量,因為這是客棧附帶賣的酒飯,大概客人都是住在本棧的,大多都有風
塵之色,說話更是南腔北調都有,阮天鐸也無心聽他們談話,但也許是阮天鐸心急的緣故,覺得飯菜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因為無聊,就叫你不聽也得聽,左邊座上坐著兩人,聲音也大,就聽一個說道:“今兒我可遇到了一件怪事,你說邪不邪?”
另一個也是生意人模樣,說:“你這麼說半截兒,我怎知怪不怪,邪不邪呢?到底怎麼回事,你說說看。”
先前說話的那人道:“今兒我可開了眼了,十七八歲的大姑娘會飛,你說這不是怪事嗎?”
那一個道:“會飛,這可新鮮了。”
剛說至此,夥計的正將阮天鐸的菜飯搬來,正是先前在房裡待候的那個夥計,大概見阮天鐸出手大方,趕來討好兒。
夥計的送來時,也聽到兩人的談話了,阮天鐸見他趕緊將菜飯放下,就轉身向著那兩個客人,壓低聲音說:“兩位客官是初到敝地吧!”
兩個客人看了夥計的一眼,說:“夥計,不錯,你問怎地?”
那夥計的眼珠兒溜著向四周一掃,才悄聲說道:“客官,那話兒可提不得,兩位還是換個題兒談吧!”
兩個客人不明白夥計的話,說:“夥計,你可說明白點,怎麼說不得?”
夥計道:“客官都長年在外,有什麼不明白的,有很多話不能說的,還是少說的好,客官們可是無心,若一個不留神,說出一句不中聽的話來。”
那夥計的眼珠兒又是一轉,聲音壓得更低,說:“比方兩位方才說的那位女菩薩,最好是少提,不然一個溜了嘴,說不定腦袋就得搬家,客官,我可是好意。”
夥計的說罷,這才掉轉身來,堆著一臉笑,替阮天鐸擺好飯菜。
阮天鐸在兩個客人說話時,聽到會飛的十七八歲的大姑娘,心裡就是一動,正要聽下去,哪知被夥計的橫來阻止了,見夥計的轉過身來,就說:“夥計,這是怎麼回事,還會有殺人不眨眼的女菩薩麼?”
阮天鐸這麼一說,夥計竟會駭得一哆嗦,急忙拿眼向四下裡看,不但露著怯,而且像是駭怕十分,但這是財神爺,夥計的可不敢得罪,就悄聲說:“公子爺,你好大膽,這話可是隨便說得的。”
阮天鐸見他那個怯樣兒,心裡好笑,但知話中有因,就急於打聽,說:“究竟怎麼回事,夥計,你可得說明白。”
夥計的大概怕他再說出來什麼不中聽的話來,忙道:“公子爺飯後回房去等我,我一定告訴你就是了,這裡可提不得。”
阮天鐸見他如此說,心裡雖然急,也只好忍耐住,急忙匆匆飯罷,和夥計的打了個招呼,就回房去等,那夥計的倒來得快,不大工夫就來了,未進房,先把四周看清了,大概放了心,進得房來,並即刻把房門關上,才對阮天鐸說出一番話來。
這年十月中旬。
就在這江浦縣,阮天鐸和塞北觀音兩人所落的同一家客棧,中午時候,這本是客棧生意最清淡的時候,最晚的客人也早走了,最早投宿的客人尚未到來,天氣雖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