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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輸過‘葡萄糖’了!”二姐笑著解釋。我看著滴得比蝸牛走得還慢的液體,問二姐,“那現在輸的什麼啊?”“那是醫院自己研製的氯化鉀,大夫說,這個輸快了會很痛。”我的手麻得不行了,讓二姐轉動輸液管上的小軲轆。果真,輸得稍快一點,我就疼痛難忍,又趕快讓她把小軲轆滾回去。看著輸液管還裡的小液滴還在緩緩地流入我的身體裡,我別提多急了。我一邊看著吊瓶裡一點一點冒出來的液滴,一邊問二姐,“幾點了啊?”“四點!”二姐睏倦地看了一下表。心煩意亂的我,再一次疲倦地睡著了……

睡覺真是打發時間的良藥,等我醒來,手上的針不見了,只有醫用膠布醜陋地、靜靜地貼在了我那瘦弱的手上。一天沒吃飯,我竟瘦了許多,能明顯得看見手上凸起的血管。二姐正端著一杯粥從外面走來,笑嘻嘻地說,“小五醒了呀?我剛買了一杯粥,才兩毛錢,便宜不?”“我餓了!”我有氣無力地說。“餓了也不能吃啊,醫生交代過的。”說完,她連忙把我攙起來,“走,去樓道里走兩圈,要不你腸子會粘在一起的!”我疼痛難忍,“讓我再躺會兒吧,我一站起來,肚子裡就疼。”“那也不行,等腸子粘在一起,就麻煩了。”說著,二姐小心翼翼地把我攙起來,走向樓道。出去之後,才發現,原來醫院並不是每個角落都是富麗堂皇的,因為,我看到了前方有一個小門,上面貼著幾個乾乾淨淨的、紅色的字——“幹部病房”,我知道我病的不輕,那種討厭的恐懼又襲上心頭。我抽搐著問二姐,“二姐,我是不是快死了啊?”二姐怔住了,“聽誰說的啊?”“我聽那個老主任說我得了‘急性爛胃炎’,然後又做了切除手術,胃都沒了,還咋活啊?”我顫顫地說。二姐捏了捏我的鼻子,笑著說,“傻丫頭,誰說你要死了,是那個老醫生普通話不標準,你得的是‘急性闌尾炎’,做完手術,休息幾天就好了!”我震住了,“啊?我還一直以為是‘爛胃炎’呢,嚇死我了!那個大夫,水平也太低了!”二姐比我大九歲,聽我小小年紀就“水平水平”的,又被我逗笑了。

二姐耐心地攙著我走出了幹部病房區,前面的普通病房裡,環境差得要命,味道難聞得要死。因為是夏天,天氣熱得要命,所有病房的門都開著,我探頭一看,嚇得半死。那是燒傷病房,大得能容下十幾個人,有的人臉部燒傷,有的人後背燒傷,更有甚者,全身上下找不到健康的面板了。二姐見我看得直咧嘴,笑著說,“這好多人都是在工作時燙傷的,你以後一定一定要好好學習,找到好工作,省的受罪!”我驚嚇過度,只會哼哼,“嗯,嗯!”

第二天,我的病情好轉,我們就搬到了普通病房。幹部病房一天的床費就50塊錢,貴的要命。窮人家的孩子,只能這樣,我絕望地想。我不能吃,不能喝,還要忍受不能忍受的惡臭。在飢渴難忍時,媽媽總會拿毛巾沾點水,往我的嘴裡擠點水。我會受不了的!我告訴自己。但最後,我還是度日如年地度過了那五天。

拆藥線出院那天,我興奮極了。終於重見天日了!為了犒勞我那受了一個星期罪的肚子,媽媽特意帶我去縣醫院附近的菜市場買點我喜歡吃的東西。我一看到荔枝就喜出望外,我只是見老姑給奶奶買過,奶奶給我們每人吃過一個,很甜很甜。我眼睛不停地盯著荔枝看,媽媽咬咬牙,給我買了十塊錢的。在車上,我就開吃了,到家時,只剩下了幾個,還是媽媽左攔右攔地給剩下的。說吃太多涼的,胃會受不了的。妹妹見我回去,毫不客氣地奪過荔枝,包開皮就吃,我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她只顧埋頭吃,沒功夫理會我。

進了屋,奶奶從裡屋走出來,看到我,笑呵呵地說:“我五孫女好了啊!”我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奶奶緊張地說,“這是咋了啊,沒好利索就再回醫院吧!”媽媽無奈地看著奶奶。奶奶立即快步走向裡屋,拿鑰匙開她放錢的那個櫃子。媽媽說,“媽,不用了,醫生說她可以出院了!”“什麼叫可以出院,我還說她可以住院呢!”奶奶生氣地嚷嚷。“奶奶,別找了,我沒事了,在家歇兩天就好了,我們就快期末考試了,我不想再耽誤了。”我忙解釋。奶奶最聽我的話,她無奈地把錢收起來,拉著我的手就說,“快坐炕上歇著吧,大病初癒,養兩天再上學!”我又“嗯”了一聲,無力地抽出一個枕頭,倒頭就想睡。奶奶好像想起什麼來了,拽著我的褲腳說,“對了,這幾天你不在家,志以軒天天來找你,問你什麼時候能回家。”我滿頭霧水,“志以軒是誰啊?”奶奶又緊張起來,用非常悲哀的、似乎擔心我會馬上死掉的表情看著媽媽,“這丫頭是不是發燒燒糊塗了啊?”這話弄得媽媽也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