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會“飛快地”開車過來接我去醫院,然後,死馬當活馬醫似的。
老姑見我臉色變了,馬上接過話來,“那也去醫院檢查一下吧!還是檢查一下放心!”這話還比較中聽,我又欣然一笑,表示感激。
到了醫院,又是驗血,又是驗尿的,麻煩死了!最最可氣的是,我剛去過廁所,剛想做回我剛剛做過的椅子,迎面就走來了一位穿白大褂的天使,微笑著對我說,“小姑娘,該驗尿了!”我臉霎時白了,有沒有搞錯?我心裡憤憤地罵著。
老姑好像很見過世面,什麼都懂,她立刻衝出門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給我買來了兩瓶水,讓我再生產。
我咣噔喝了半瓶,半小時後,終於完成任務。舉著成果往那個化驗視窗走去。裡面的化驗員接過去,我的心怦怦跳得厲害,生怕自己得了什麼絕症。
不一會兒,她遞出來一個單子,讓我去主任室找了一個老主任。我想,完了,主任都叫上了,一定病的不輕。老姑幫我拿著單子,帶我去了414的主任室了。死定了!我心裡怦怦亂響。
到了那裡,老大夫扶扶眼鏡,看了看單子,皺著眉,用極不標準的普通話說,“爛胃炎,這孩子得的是急性爛胃炎。”我停止了呼吸,不知道媽媽和老姑又和老大夫說了些什麼。我彷彿在真空中,聽不到任何聲音。恐懼真是一個“不速之客”,令我厭惡到極點,卻阻止不了。每次脆弱時,它都如潮水般肆無忌憚地向我湧來,彷彿不把我淹死,絕不罷休……
晌午,爸爸終於來了醫院。我在老遠看著他騎著破舊的摩托車,眼睛紅腫。那輛摩托,是李二伯家的。自從李二伯家買了一輛“三卡娜”,摩托車就“失寵”了。年久失修的摩托車,老遠就能聽見它那“驚天動地”的噪音。離近了一看,果真,爸爸臉上“洋溢”著痛苦的淚花。我知道,我得了重病,這次一定讓他破費不少。
走近了,爸爸下車第一句話是,“啥病啊?要一千押金啊?”我無聲地落淚,果真,在他眼裡,錢比命重要!不不不,是錢比我這條賤命重要。“病入膏肓”的人,總是這麼敏感。
若不是愈到死的時候,求生的慾望愈強烈,我真想衝他大喊,“把錢拿回去,我不要你的臭錢,你給我滾,你們都他媽的給我滾~!”那時的我,只是一個年僅十一歲的孩子,對死亡恐懼得無可救藥的孩子……
中午,媽媽和老姑隨便買了些吃的。因為,醫院外面的飯死貴死貴。由於大夫交代,下午兩點就要做緊急手術,不讓我吃任何東西。我在旁邊看著吃著饅頭和鹹菜的她們,忍不住湧出了淚花。原來,我的命並不是如此卑賤。至少,我的命,媽媽心痛!我是媽媽的骨肉……
下午兩點,我一絲不掛的躺在輪床上,護士給我蓋了一個白色的、有著點點斑跡的被子,把我推入電梯。電梯裡面一片漆黑,哐噹一聲,啟動了。幾秒後,又哐噹一聲,停止了,門開了,我重見天日。我被推進了手術室。
十幾盞燈急速的被滑到我的上面,抬頭看,很是刺眼。我有些興奮,這是我的第一次手術。大夫先給我注射了麻藥,問我“痛嗎?”,我說,“有一點”。然後,他說,“不能注射太多,麻藥打多了就容易變傻。”接著,一邊用針頭吸藥一邊說,“再加五毫升吧!”我以為他一共注射了十毫升。我在昏昏睡睡中,嘴裡一直嘀咕著這幾個字“十毫升,十毫升……”
等我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白亮亮的燈,周圍是非常好看的天花板。我以為我到了天堂,偷偷地笑。突然,一陣伸懶腰的聲音把我飛翔的心又拽回到地面,摔得粉碎。我確定,我沒在天堂!我立即將視線轉移到那個伸懶腰的人身上,睜大我那迷茫的小眼睛,定睛一看,是二姐。她笑著對我說,“你終於醒啦?你從昨天下午兩點做手術,一直睡到現在。你可真能睡啊!”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呵呵,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以為我死了呢!”“別胡說,”二姐緊張地說,“昨晚,你一直在說胡話,十毫升,十毫升的叫個不停,真把我給嚇壞了!”我無力地笑了笑。“昨晚大姐帶著咱的寶貝外甥女小愛來這裡了。”二姐的臉色有些難看,“什麼都沒買,倒是把李醫生(李醫生是我家鄰居的女兒,她負責了我的手術)給你買的餅乾給小愛拿走了!”我氣急敗壞地罵,“什麼都不給我買,還要拿走屬於我的東西,太過分了!”二姐逗得笑了,“醫生說,你這一個禮拜都不能吃東西。”我急了,沒等她把話說完,就抱怨著,“啊~?那我不得餓死啊?!”那一刻,我的嘴張得很大很大,用盡力氣發出喇叭一樣刺耳的聲音。“不會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