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開來,渾身似有什麼極為火熱的東西纏繞著爬上脖子,漫溢上臉龐,漸漸連眼裡也有了灼熱的感覺,他不敢置信的望著手中的那盞茶,杯中一抹碧綠縈繞,配著潔白的磁器煞是好看。
幾乎是雙目噴火的,珈弈怒不可遏的調轉視線射向陸澗玥,然而視線所至已空空如也,那人早以看似緩緩實則遽速的行動穿過門,清風揚起她如緞一般的墨髮,帶來她一句告別,其間隱隱有一絲笑意。
“茶也敬完了,對你破費的謝意也算送到了,看你那表情也覺得效果差不多了,那麼,我要去趕上他們了。”
那樣一個空氣清新的早上,蒼鷺院裡迴盪著一句震天動地的咆哮,徹底毀了珈弈的形象。
“陸澗玥,你個混蛋!我要殺了你!”
如果可以,興許有人會偷偷的告訴你,在那聲之後,珈弈公子完全不顧自身形象,滿臉煞氣的手持長劍似閃電般急奔出門追殺剛過完十四歲生辰的同門。
如果虛千老頭看到,也許會欣慰感慨道,珈弈終於找到可與錢財相媲美的動力來激發自己的修為潛力了。
當然,出了門的珈弈只來得及面對眾人驚訝的視線聚焦,然後憤憤而歸,持著那杯小公子敬的茶水咬牙切齒的喝著。
也許他不知道,讓他如此破費的罪魁禍首,還是虛千老頭。
囊中羞澀,三餐菜色匱乏,虛千老頭覺得不能虧待年輕的弟子們。
換句話說,藉著弟子生辰,下山打打牙祭。
虛千老頭的關門徒弟長幼不一,最大的徒弟都可以做陸澗月爹了(事實上人家確實也做了爹),二徒弟卻陡然比師兄小了一大節,只二十來歲,下面的幾個又再小一大節,全都是十六七歲的大好少年公子,陸澗月排在最後第十三位,完全還是個沒長開的小孩子。
敢情虛千老頭的徒弟分佈都是呈階梯狀的啊。陸澗月完全理解自己師父的苦處,找個資質優良的徒弟,以為容易麼?青溪老人便是很好的例子啊。好不容易找著了一個,等找著下一個,卻又是七八年甚至十年光景啊,當個大師要保全自個兒名譽真是不容易啊,寧缺毋濫。陸澗月想著虛千老頭子花白的鬍子和一臉憤憤的樣子,很沒良心的覺得她師父這一輩子幹的事還真是有些耗費時力。
老頭子一天到晚哭著叫著說弟子們不孝順,他一大把年紀將他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養那麼多孩子,他老人家生計艱難啊。
可惜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虛千老頭子老老實實的腳踏實地的養大的弟子,也就是大師兄木容而已。木容出息了,後面一竿子的小師弟通通都是他門下食客,武藝才學也多是他負責指點起來,此外老頭子還厚顏無恥的附加養老費。
這位當爹又當媽的大師兄也真不容易,直混到了三十多歲才成家修成正果,要不人家孩子早像陸澗玥一般大小了。老頭子簡直誤人終身。
她這麼一個人才,就是她師父兜兜轉轉發現並極力拐回來的。雖然陸大小姐是十分願意的投入了習武事業,但這不能改變虛千老頭四處拐人且極為不負責丟給弟子善後的事實。
不過這一門人的感情卻是情如手足的。成年以後,各位少年公子們都自覺地開始自食其力,烏鴉反哺。陸澗玥是最小的弟子,且是唯一的女性,自然當之無愧的萬千寵愛於一身,就差沒被縱容到殺人放火了。
對於同門的師兄們,陸澗玥還是很講道義的。
只是她的道義儼然是另一種意思。
深知日子的無聊引發人性的瘋狂的道理,陸澗玥會時不時的促成幾件有趣的事,緩解緩解枯燥乏味的習武生涯。
譬如明知道虛千老頭是另有所圖的要為她辦什麼生辰宴,她也極力的配合,甚至更有錦上添花之勢,一出馬就把珈弈氣得七竅生煙。
陸澗玥的同門之義很是簡單,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人多了,日子自然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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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闖禍
陸澗玥回碧山的第二日,無意之中闖了個禍。
當然禍可大可小,陸澗玥這個禍也是可大可小。
可惜對受害者優熙梵公子來說,這禍實在太大,難以原諒。
原因是,切磋的時候,陸澗玥一腳踢到了優大公子特別珍視的風靡萬千少女的俊臉。
這個起因過程是怎樣已經無所謂了,重要的是那結果還明晃晃的擺在優大公子高高腫起的半邊臉上。
優熙梵本身就生的美,俊逸風流難掩,平常也是極注重這張臉蛋,劍藝招式一向是以增加自身風雅提高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