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煙眼裡儼然勝過了所有美味。我卻道,先給那位金公子送一份過去。
立夏要起身,我對非煙道,他一個公子,你去才是。非煙這才不情願的站起身來,親自送了餅過去。
就是餅剛吃完,隨便畫了幾筆,畫還未乾的時候,有兵士來報,已經遠遠看見金將軍的部隊,不多會兒就要到了。
我道,比秦小將軍告訴我的還要快,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收了薛大將軍送去的兒子找到的信兒。
說完我便撕了那幅山水,道,畫的也太差了些。
我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裳,命非煙去陪著金破虜,不要隨便拋頭露面,再惹惱了他母親事兒就更難辦了。
到了薛大將軍的大帳,果然不一會兒金錢豹金將軍就風風火火的進來了。
剛敘了禮,說了句軍中無事,便急衝衝問薛大將軍,那個不孝子在哪兒?
薛大將軍道,在金將軍的大帳休息。說道令公子,薛某還有一事要求得金將軍的諒解。前日薛某一不小心誤傷了令公子,傷勢還不算輕,軍醫已經——
薛大將軍的話未說完,金將軍已經衝了出去,不愧是做將軍的,很快找到了自己要住的大帳,直直的衝了進去。
一看見破虜,金默文拿馬鞭指著他就一聲大吼,孽畜!還不給我跪下!
薛大將軍原本還要上來求情,看著金錢豹噴火的眸子,什麼話也沒敢說。金公子倒是利利索索就跪在那裡,倔強的梗著脖子,扭著頭不看他母親。
金將軍罵道,你這不知廉恥的東西,把你養大就是為了給金家丟人的?今兒我打死了你,這才幹淨!
說完竟拿起馬鞭衝著自己兒子劈頭蓋臉的抽了下去,薛大將軍要上去攔,被我擋住了,自己咬著牙站在那裡,也不勸。躲到簾子內的非煙都看不下去了,著急的往外探頭,也被我瞪了回去。
金將軍一邊打一邊重複著那些沒有創造性的話,一直打到自己累了,金公子雖然還沒倒下,也已經堅持不太住了。
我這才道,金將軍也已經消了氣了,現在打算如何處置?
金將軍舒了口氣,才到,讓肖大人和薛大將軍見笑了。我這就命人把他弄回家去鎖了,看他還怎麼惹是生非。
這話一下子戳在了破虜的痛處,他猛地站起身來,雖然身子還有些晃,卻竟敢拿手指著他那連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裡的母親,喊道,我受夠了!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我打小兒就像女孩子一樣長起來,我的劍法比同齡的那幫蠢人如何?家裡的紫雕大弓,我也拉得開!憑什麼就那麼看不起我?憑什麼!
這話喊得讓金將軍一愣,回過神來卻又是一鞭子向著他的右臂抽了上去,這次我直接伸手握住了鞭梢,道,金將軍教訓自己兒子,宏宇本不該插手,不過他的右肩已經傷了兩次,小心廢了他的手。
金將軍撤回鞭子,我又道,何苦這樣為難自己又為難自己唯一的親生骨血呢?他要什麼,你給他就是了。
金將軍冷笑道,這事兒肖大人說的倒輕巧,畢竟他不是你家的孩子。
薛大將軍忙道,既然從小就假充女兒教養,現在又這樣對他,也是金將軍你的不是。親生母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破虜站在那裡,眸子通紅,滿眼是淚,嘶啞著嗓子苦笑道,我知道,打小兒你就想要個女兒,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既然如此,養育之恩破虜來世再報,今兒這頓鞭子就算做定金,從此,咱們母子二人,恩斷義絕。
破虜一字一頓的說完最後一句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金將軍愣在了那裡,破虜彎腰就要磕頭,我一把扳住了他的肩。
我道,這輩子的事兒都沒有譜,你說下輩子就下輩子?
金將軍氣得臉漲得通紅,來回踱了幾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把鞭子一摔,衝出帳去。
薛大將軍忙跟了出去,我見破虜失神的跪在那裡,無法安慰,也跟出帳外。
衝出帳來的金將軍一拳打在套馬樁上,木樁應聲而倒,那拳頭也是血流如注。
薛大將軍心急如焚的道,默文,大敵當前,你這是何苦?孩子還小,又是個男孩子,你該多哄著他才是,如何下這種狠手?
金默文吼道,哄著?怎麼哄著?把他編入陣中?讓他去上陣殺敵?成什麼體統?
我道,薛大將軍說的對,要成體統,當初就不該把他假充女子教養,習武弄劍,現在又要讓他像一般的男孩子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養在深閨加入深宅,怎麼可能?
金將軍低頭看著自己出血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