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歌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有些困惑。
蘭姨拍拍她的手,“少夫人,說出來不怕你笑話,以前你還沒嫁到這個家來的時候,我都不知道還有大年夜這回事。”
夜清歌瞪大了眼睛,“為什麼?”
“喏——”蘭姨指了指坐在餐桌那的人,笑著在她耳邊壓低聲音說:“每年的大年夜少爺都很遲才回來,我都一個人,所以感覺不到大年夜的氣氛啊。”
夜清歌的眉頭皺了起來,用眼神在問:為什麼每年大年夜他都要很遲在回來?
蘭姨握住她的手,稍稍用了力,然後才說:“如果一個人很孤獨,那麼大家狂歡的節日就會凸顯出他的落寞,少夫人,你明白嗎?”
怎會不明白,她自己就時常會有這種感覺。
別人越是狂歡的日子,自己就越是孤單。
她微微轉頭看了看席司曜,他正低著頭,不知是在沉思還是在發呆,她的心慢慢地變得柔軟,而後微微疼了起來。
這一刻,她很清楚,自己心疼他。
蘭姨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是心疼少爺了,不禁在心底偷笑了兩聲,不過她說的也是事實,的確每年的大年夜席司曜都回來的很遲。
三個人坐下來吃飯,席司曜收起了之前冷冷淡淡的臉色,給她和蘭姨都夾了菜,蘭姨有些受寵若驚,她則是有些驚訝,抬頭去看他,卻發現他並沒有在看著自己。
說不上來心底到底是怎樣的感覺,就是覺得不順暢,好像胸口悶著一股氣,上不的下不的。
吃了年夜飯蘭姨就收拾碗筷,她和席司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說是看電視,其實兩人都是心不在焉。
過候沒到。她藉著去拿遙控器的動作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定定地看著電視,看得入了神似的。
可是她拿過遙控器換了個臺,卻發現他根本沒有反應,原來不是入神,而是走神了。
她盯著他看了許久,仍舊不見他回神,她收回視線,重重地放下遙控器,啪地一聲,似乎是動了怒,然後就起身上樓去了。
席司曜被那一聲驚得回了神,只是看了看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她往樓上走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目送。
夜清歌站在半樓梯上,幾乎是想跺腳問他:你到底是想怎樣?
可是他今天從回來到現在,一直對自己都是這個態度,她心裡也有些火大,頓時更拉不下面子了,氣呼呼地上樓,直接躺床上去了。
席司曜坐在樓下,身子愜意地往後靠去,修長的雙腿相疊,臉上的神情慵懶而散漫。
蘭姨這時已經收拾好從廚房出來了,看到自家少爺一副偷著樂的神情,不由得覺得好笑。
少爺啊,你不知道你已經長大了嗎?怎麼還是這麼幼稚?
她上前,在席司曜邊上坐了下來,也不管自己其實是個下人,一巴掌拍在席司曜的手臂上,說:“少爺,你適可而止啊,少夫人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你現在上去正好。”
席司曜皺著眉頭看她,牛頭不對馬嘴地回:“蘭姨你下手可真重。”
“這還算輕的!”蘭姨白他一眼,又說:“真的不要太過頭了,到時候真把她傷到了,有你後悔的!”
席司曜笑笑,心想誰傷誰還不一定呢!他的確是有些怕了,剛剛推開洗手間的門看到她一臉難過,他幾乎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上前去抱抱她,安慰她。
可是一想到她和霍行知,想到她那麼狠心地對自己,柔軟的心頓時又冷硬了起來。
“少爺,每個人在這個世上活著,都有她自己的考量和顧慮,當初你有,現在少夫人也有,”蘭姨說得語重心長。
這些天她也和夜清歌聊過,雖然不是特意去問,但偶爾兩人聊天的時候,她總會把話往這方面帶,夜清歌雖然聰明,但絕對沒有蘭姨圓滑,沒幾句就被蘭姨帶著走了。
所以蘭姨也就知道了,原來他們之間是真的出了問題,因為出現了一個人。
“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他對少夫人來說一定是特別的,一個人在最需要的時候得到的幫助,她總是會銘記一生,少爺,你已經等了少夫人這麼久,也包容了她那麼多次,不差這一次對不對?”
席司曜的眉心皺了皺,慢慢地又鬆開了,說話的語氣飄渺得很不真實:“蘭姨,我不是不肯包容她,我只是怕這種包容永無止境。”
霍行知這個人是不會消失的,他曾經為她做的那些也一直都存在,那麼是否她一輩子都要記著霍行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