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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當李昂把這一切告訴蘇揚的時候,蘇揚驚呆了。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全無心理準備。去美國?三天之內必須要走?

不,蘇揚的第一反應是,她不能走。米多那麼小,到了美國如何適應?更何況,祉明在中國啊。這一去美國要何時才能再見?一想到祉明,蘇揚心頭便湧起一股哀愁與愧疚。不該再想的啊。她抬起頭,看到李昂真誠的、懇求的目光。她陷入了迷茫,自從決定在北京留下,她就已決心徹底忘記祉明,放下過去,全身心地投入新生活。新生活是什麼?就是跟隨、陪伴、照顧這個愛她的男人。如今他的家庭遭難,他被迫逃亡海外,或許不能說是逃亡,但畢竟形勢不妙,一切都是不得已。她又怎能在此時拋開他,讓他獨自一人背井離鄉?

她看著他。兩人眼中都有了一些淚光。是的,她當然只能跟隨他,必須跟隨他。她握住他的手,輕輕地點了點頭災難

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他們只帶了少量貴重物品和隨身衣物,大量帶不走的東西只能留在房子裡。房子很快要賣掉變現,很多東西需要寄走或者搬走。來不及處理的,只能賣的賣,扔的扔。李昂母親前來幫忙整理,叮囑了又叮囑,末了抱著李昂又哭起來,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蘇揚心裡難受,轉身想要回避,李昂母親卻叫住她。大腕製片人失去了往日的高傲優雅,此時淚水漣漣,拉著蘇揚的手,說:“到了那邊,你們彼此照顧好對方,辛苦你了。”蘇揚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目光裡已是鄭重的允諾。當年初相識時,李昂母親未必喜歡蘇揚,可如今家庭遭受災難,還有這樣誠心的女子願意相陪,也是不易。她心中對蘇揚是感激的,但仍剋制著,並不完全放下多年來養成的驕傲。

到了這天下午,所有行裝都已準備好。房子似乎一下空了,本就大的房間忽然顯得尤為冷清。李昂母親有諸多事務纏身,又要為丈夫的案子奔忙,所以只能匆匆與他們告別。米多在臥室午睡,李昂與蘇揚終於有了片刻獨處的時間。他牽著蘇揚的手,來到陽臺。

碰到這樣的事,又要拋開多年來的環境與居所,傷感是在所難免的。看著空空的房子,或覺得難過,倒不如在陽臺上透透氣,散散心。陽臺很大,一側擺著一隻玻璃圓幾和兩張藤椅。李昂和蘇揚在藤椅上坐下。這裡風景倒是很好,正是春末夏初,午後微風陣陣。從十九樓望出去,藍天白雲,視野遼闊。兩人望著遠處,只覺得心情舒爽,一時竟無人開口說話。

片刻,蘇揚將目光轉到李昂臉上,見他還望著遠方,眼神是平靜中帶有一絲憂鬱,看他的嘴角,卻似有一抹微笑。李昂感覺到蘇揚在看她,便轉過來迎上她的目光。兩人對視了一會兒,蘇揚問道:“你……會害怕嗎?”

“害怕什麼?”李昂微微一笑。

蘇揚沒有說話,她想他知道她在問什麼。所有的事情:放棄理想,遠赴陌生國度,失去一切資源和人際關係,重新建立生活,成為異鄉人,不問歸期和父母的安危,等等。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忽然後悔這麼問。誰都無法預知未來,自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憂慮又有何用?

沉默片刻,李昂卻問道:“你是否願意聽我說一件事情?”

蘇揚看著李昂,她從他臉上看到了一種坦白的意願。他們還有什麼歷史問題沒有解決?

李昂轉開頭,望著遠處,輕嘆一聲,又問道:“你愛我嗎,蘇揚?”

蘇揚怔了怔,答道:“我愛你。”

李昂又轉過頭來看她,握住她的手,說:“你問我會不會害怕。我只害怕一件事,就是你不愛我,有一天你會再次離開我。除此之外,沒有我害怕的事情。”

蘇揚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李昂又說:“但儘管如此,我仍要向你坦白這件事。明天我們就要離開這裡,或許是永遠離開。我們一起拋開過往,去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我不想我們之間留有陰影或是汙點。等我說完這件事,我在你面前就是透徹坦蕩的了,我希望以這樣一個自己,陪你出發,度過餘生。”

蘇揚無言,只是看著李昂,等著他的話。李昂緩緩說道:“蘇揚,那一年競選,我的確用了一些灰色手段。不,說灰色手段太客氣了。事實上,我早早就買通了所有的相關人員。我做了一切該做的和不該做的事情來確保自己當選,我沒有給其他人留下任何機會。”

蘇揚呆呆地看著李昂,沒有說話。她的表情像是驚訝,卻又很平靜。

李昂又說:“我騙了你,蘇揚。在海南的時候,你問過我這件事。我害怕你知道真相會受不了。我害怕失去你。所以,我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