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珊瑚和穆九娘對此早已是輕車熟路,何況上次也是她們負責,自然沒什麼異議,當下領命行動,只是這次,看著那整裝待發的兩人,我猶豫了一下,轉頭對身邊的人道:“練兒……不如,這次我也隨她們去瞧一瞧如何?”
這時她正與穆九娘說話,聞言轉過頭來,毫不客氣地瞪目道:“說什麼呢?她倆去打探情況,又不會有什麼事,要你跟去做什麼?不要老胡思亂想。”
“正因為不會有什麼事,我才想去看看啊。”見她面露不悅,便跨近一步,輕聲解釋道:“你知道,此事最先說不放心的人就是我,如今果真一語成讖,想去看看也是正常吧?反正當日即返,又沒兇險,和去山中轉悠幾個時辰沒什麼兩樣,放心好了。”
練兒擰了擰眉,待到張口還想再說什麼,鐵珊瑚卻從一旁跳了過來,嬉笑道:“哎呀練姐姐,你就放人和我們出去走走又如何?有我和九娘在,還怕她飛了不成?我看竹纖姐姐成天介過得也挺無聊的,你在山寨裡天天發號施令好不威風,卻老讓她在屋裡閒著,形影不離也不是這麼個用法吧?也不怕把人悶壞了……”
“阿瑚!別口無遮攔的,沒大沒小……”話沒說完,穆九娘就在旁拽了鐵珊瑚一把,面色有些尷尬,我也覺得這鐵珊瑚雖必是有口無心,但入耳聽著卻似有指責之意,多少不妥,見練兒臉色愈發地沉,怕真惹她不快起來,得不償失,趕緊圓場道:“是我自己喜歡清閒,哪裡談得上什麼悶壞,罷了,原本就只是好奇心起而已,不去其實也沒什麼,那就……”
誰知道這話沒還說完,就被練兒橫過來一眼打斷了,“誰說不要你去了?”她蹙眉道,明明眼中寫著不情願,可卻繃了臉,語氣堅決,說完這一句,想了想,又道:“你在這兒等著。”說完一晃身,幾個起落,就往遠處飛快而去。
“唉?你說練姐姐這是做什麼去了?”一旁的鐵珊瑚好奇問道,我搖搖頭表示不知,只遙遙看了那方向,鐵珊瑚也沒能再多說什麼,穆九娘將她拉到幾步開外,低聲數落了起來。
練兒輕功勢絕神速,那邊才數落了沒幾句,就已見她去而復返,眨眼來到面前,大氣也不喘一下,只是一伸手,說道:“給,拿去。”就將一件傢什不由分說地塞給了我。
幾乎第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什麼,“練兒……我只是出去幾個時辰,用不著……”入手是熟悉的觸感,捧在掌中,卻沒有收起來,只是苦笑對她如此道。
“知道你用不著,只不過是物歸原主,再說我沒跟著,你隨身帶點什麼也是應該。”練兒不以為然地回答,最後似不放心,又說:“你若再敢丟了,我一定代師父好好懲罰你!”
“……嗯,明白了。”這次點點頭,將這在練兒手中被扣押了三年的短劍,小心翼翼地歸入了懷裡。
閒話不表,就此仨人同行離了明月峽,各自施展輕身功夫越過險要地勢,來到山腳下時,已有暗哨等待接應,她們這裡接到的訊息自然慢一步,只提前備了兩匹快馬,再要去備第三匹太耽擱時間,也沒必要,當時鐵穆二人早按慣例換了男裝,唯獨自己是出發前臨時起意,依舊著女兒裝束,索性就讓她們帶著共乘一匹,當做家中女眷了事。
“竹纖姐姐啊,嘻嘻,你說要是給練姐姐看到這一幕,她會不會吃味啊?你怕不怕啊?”縱馬馳騁時,鐵珊瑚唯恐天下不亂地如此問道,還興高采烈的用力緊了緊那腰間手臂,彷彿那玉羅剎就在眼前似的。
“怕,當然怕,所以你再這麼說,我可就要換到九娘那匹馬上去了哦。”微微一笑,心平氣和的回答道,我當然不會如練兒那般喜歡與她鬥,這對話穆九娘該也聽到了,就無奈地拍馬靠近了些,斥道:“阿瑚!說了多少次了,別要老是長不大似地尋人鬥嘴,竹姑娘和練寨主將你當妹妹,不表示你就可以由著性子亂來,怎麼自己人面前反而老是這樣孩子氣?”
她雖狀似呵斥,但語氣不重,神色更是不由自主地帶了幾分寵溺,鐵珊瑚吐了吐了舌頭,縮起脖子,果真不再開口說話了。
見這兩人相處一幕,免不了就是會心一笑,突然腦中跳出關於鐵珊瑚的某個隱憂,又不覺僵了一下神色,餘光看了同騎之人幾眼。
一知半解反而最擾心,無憂無慮這四個字,怕是此生也與自己絕緣了吧。
縱馬揚鞭趕了個把時辰的路,漸漸靠近了目的地,大約是地勢的關係,越近廣元,越是一派早春景色,處處生機盎然,可惜一路行來,卻見不到幾個路人,待到入了城裡,只見城中戒備森嚴,不時有一撥撥兵士巡還街頭,往日車水馬龍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