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一邊忙碌,一邊望著喜得轉來轉去的平嫗等人,垂下頭,一臉若有所思。
陳容剛剛把行李準備好,陳三郎便找來了。
陳三郎帶著陳容來到廣場處。廣場上,停著幾輛馬車,還有五六十個護衛。陳三郎伸出手,招來那個最為高大的護衛,指著陳容命令道:“李成,你們記住,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首要就是護著女郎。她平安了,你們就回來吧,如果她出事了,你們也不用再回南陽城。”
那李成凜然應道:“是。”
他轉過頭,朝著那幾十號護衛叫道:“兄弟們,郎君的話,可以聽明白?”
眾人鬨堂叫道:“聽明白了。”
陳三郎點了點頭。
他轉頭看向陳容。
對著低著頭,臉上波瀾的陳容,陳三郎目光閃了閃,不由想道:被關了幾天,如果是別的女郎,只怕早就鬧瘋了,驚暈了,她倒好,轉眼又如以前一樣。便是現在,得到這樣的命令,也像一個丈夫那樣鎮定自若,這阿容,還真不可小視。
真說起來,就算是被關押時,束手無策的陳容,那份鎮定平靜,便比眼前這個陳三郎還要表現得好。要知道,這個時代計程車族,都以嬌弱為要,以不食人間煙火為美。
推崇羊的溫雅,拒絕狼的野性。比起絕大多數計程車族子弟,陳容已是很不一樣了。
陳三郎望著陳容,輕聲說道:“阿容,這些人都會聽你的使喚,而且一個個都身手不凡,你放心,他們一定可以把你平安地送到冉將軍那裡。”
陳容低眉斂目,向他福了福,“是,三哥。”
陳三郎長嘆一聲,又說道:“本來三哥是想送你的,奈何百事繁忙,一時抽不開身。”
是知道路上不太平,害怕出事吧?陳容冷笑一聲,嘴裡依然說道:“無妨的。”
陳三郎交待了幾句後,望著陳容,想了想,還是湊近說道:“阿容,如果那冉將軍還想要你,你就應了吧。家族這裡,三哥會解釋的。”
陳容一驚,抬頭看向他。她眨了眨眼,喃喃說道:“可是阿微?”
陳三郎眉頭一皺,揮了揮手,道:“阿微是女郎,你也是女郎。這種婚姻大事,你不必向她謙讓。”說是這樣說,他看向陳容的眼神中,有一抹不容掩蓋的鄙視:這個阿容,她當真以為人家冉將軍還願意娶她啊?最多也就是收起來當個房中人。
陳容垂下目光,片刻後向他福了福。
陳三郎又交待了幾句,右手一揮,命令道:“走吧,速去速歸。”
“是。”
車隊啟動了。陳容帶著平嫗,坐到了馬車上。
她剛把車簾掀開,便看到光禿禿的柳樹下,站著陳微。她正仰著頭,呆呆地望著陳容的方向。那小臉,已瘦得皮包骨了,一雙眼睛更是泫然欲泣著。
在對上陳容的目光時,陳微嘴唇一咬,一股恨意毫不掩飾地流露而出。
陳容見狀,連忙收回目光,拉上了車簾。
馬車駛出了陳府。
南陽城中,依然有一種壓抑沉悶的氣氛。因為琅琊王氏的事,現在的南陽城,是許進不許出。
不過,陳容的車隊在出城時,她看到那李成舉著一樣什麼東西晃了晃,朗聲說了句,“替王爺辦事的。”一話吐出,眾戟齊收,士卒們退後讓道。
陳容收回目光,暗暗冷笑道:怪不得陳元這麼慌亂了,原來那批貨,南陽王也有份。
馬車駛出了城外。
那李成看到陳容在四下張望,便策馬靠近她,恭敬地說道:“女郎無須擔心,我們這次走得是小道,不會遇上流民,便是胡人,小心一點也不會遇上。”
陳容點了點頭,就在馬車中福了福,輕聲說道:“安危繫於君之一人,萬望小心行事。”
李成被她這麼一捧,當下搔了搔頭,傻笑道:“女郎別擔心,便是為了我們自己,我也會小心行事的。”
他轉過頭,吆喝道:“走快一點。”
正如李成所說的那樣,車隊出了南陽城三十里,便上了一條小路。小路崎嶇難行,荒無人煙,卻很安靜。走了一天,只有格支格支的車輪滾動聲,和眾護衛的談笑聲響起。
轉眼,三天過去了。
這三天中,車隊白天趕路,晚上李成便挑一個安全所在紮營。又因為是冬天,野獸不多,這一路還真是出奇的順利。
中午時,車隊重新駛上了官道。
李成策馬走在陳容的馬車前,他朝著前方,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