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朱冼雖然如今看著還算健康,但壽命這種東西又有幾人能夠說準呢?
“老師!”蕭逸之心中悲痛,聲音沉重。
朱冼臉上滿是嫌棄,一下子竄到桌子的另外一邊,將白言蹊寫的《徽州書院五年計劃》拍在桌子上,道:“你少給我來這套,老頭子我身子骨爽利著呢!再者,有言蹊丫頭在,怎麼著不給我多吊幾年命?你們趕緊長成大樹,讓老頭子享點兒清福不好嗎?我雖然擔心閆老狗對你們下手,但是閆老狗能不能活到那一日都尚未可說,我可是聽說閆老狗已經臥床小半年了,正滿天下的尋找顧修禪師,可當年滅清醫寺的人就是他閆老狗親手選出來的,顧修禪師不滅他滿門已經是大度,哪裡可能會出手救他?別看他身子骨比我硬朗,可誰先嚥氣還說不定呢!”
朱冼口中的‘閆老狗’正是當朝鎮國大將軍閆朔,統帥一眾武將,而朱冼身為翰林大學士,統帥一眾文官,二人立場不同,在朝廷上多有爭鋒,後來朱冼不願同閆朔再行爭鬥,主動辭官回到徽州城,而閆朔則是仍處在議政殿上,日日都踩著點兒上早朝呢!
“我算是看明白了,將來的天下是年輕人的天下,你我的觀點都已經過時了,多聽聽白丫頭的想法,儘量將學政這池子水動上一動,我能幫你一程,但是幫不了你一世。能不能入風雲化龍還要靠你自己的本事,記住了麼?”
蕭逸之躬身,“學生記下了。”被朱冼這麼一開竅,蕭逸之感覺體內流動著的血液都沸騰起來,這種感覺已經消失了太久,似乎自從離開京城國子監之後就再也沒有過了。
送朱冼走出春蘭苑的院門,蕭逸之眯著眼睛感慨道:“好懷念當年在國子監中同一眾師兄弟揮斥方遒的日子,看到不平事都想說上他一說,如今我這心態……莫非真是老了麼?”
……
白言蹊一大早就趕到了躬行院,同宋清一起準備新式算學的刻板。
白言蹊將新式算學分成三部分:《新式算學·上》、《新式算學·中》、《新式算學·下》,當日國子監眾多算學博士來的時候,白言蹊只是將《新式算學·上》雕刻了出來,只等著白爭光能夠儘早從墨染齋傅老手中將印書的手藝學到,到時候這些書卷便可以投入印刷了。
為了讓這個時代的人更容易接受《新式算學》,白言蹊可謂是煞費苦心。
《新式算學·上》中包括的是新式算學的基礎部分,主要偏向於算學思維的建立和術算基本功的培養,將前世數學課的小學部分盡數囊括了進去,主要是偏向於解應用題。
《新式算學·中》包括的是新式算學的代數部分,從前世小學生接觸到的簡單方程到初中的各種多元多次方程再到高中的引數方程、大學的微分方程、積分方程等,由淺入深,包羅永珍。
《新式算學·下》包括的是新式算學中的幾何部分,從平面幾何到立體幾何,證明題與計算題交叉出現,甚至白言蹊還在書中將方程和幾何結合在一起,徹底顛覆了宋清對於算學的認識。
用宋清的話來說,算學就是一個倒立的漏斗,門外漢看到的永遠都是那個漏斗尖,唯有認真鑽研的人才會看到算學的真正天地。
“白姑娘,你將這麼多從未出現過的東西一併丟擲來,不怕麼?”宋清憂心忡忡地問白言蹊。
白言蹊往刻板上吹一口氣,將刻板上的木屑吹掉,用手指了指刻在刻板最下方的那一行小字,同宋清道,“博士親撰,盜印必究。有這八個字在,誰敢盜印我的書?該掙的錢我一分都不會少,有什麼可擔心的?”
宋清無語,“白姑娘,我說的不是錢的事兒!你之前不是答應國子監的祖老麼?這些書籍都會賣給國子監,甚至其他書院想買也能買得到,你難道就不怕那些人買了書之後在算學一道上超過你?依我看,不如一點一點丟擲去,這樣做對徽州書院有利,對你也有利。”
白言蹊放下手中的刻刀,問宋清,“我每刻一塊刻板都會給你看,你可學明白了?且不說第二卷 書籍的代數部分和第三卷書籍的幾何部分,就是第一卷書籍中那些新式算學的基礎,你可能看懂幾成?”
宋清啞然,仔細想想之後,搖頭道:“除了方程式那部分的開頭能看懂之外,其他部分均是隻能看懂一個大概,字面意思我能理解,但若是問我書中講了什麼……以我之才,是萬萬想不通的,更不用說解出白姑娘你在每章節後留著的那些題目了。”
“方程式你看懂多少?”白言蹊頭也不抬地問宋清。
宋清眨巴著眼想了想,道:“在那拋物方程之前都能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