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雙胎的變數又更大一些。”
霜娘說著,捏捏他的手指,“我覺得,只要寶寶健康,男女都無所謂,對不?”
周連營怎可能說個“不”字?在他的預計裡,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有子嗣,畢竟他在家的時間真不多,所以這於他實在是天降驚喜,更別說現在還變成了雙份的。
“都好,都好。”他滿口道。
便在此時,他感覺掌下一動,似有一隻小腳踢了踢他。
他一下綻開滿臉笑意,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動了!”
霜娘當然也感覺到了,溫柔地摸摸肚子:“嗯,跟你打招呼了。”
周連營俯身貼上來:“我——”他要說什麼,話出口又頓住,想了想,鄭重地改換了詞,對著手掌下的兩個小生命道,“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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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連營這回的假期長一點,除了往東宮走了一趟之外,別處他哪也沒去,就呆在家裡,守著嬌妻同即將到來的愛子愛女,頗有萬事皆足別無他求的心態。
相比之下,周連平就不那麼愉快了,周連營是沒告他的狀,但他在軍中行止落了無數人的眼,周侯爺陸續聽到,氣得半死,回來揪出了兒子就要行家法,結果事有湊巧,剛打了一板子,來自宮中的封賞到了。
這是專給周連平的,賞他救了齊王。
——這倒黴兒子,要不多事,由齊王死了大事就定了!
周侯爺更加生氣,送東西的太監一走,又把板子揮起來了,周連平原以為能逃過一劫,沒想到他爹揍他的心這麼堅決,這下迫不得已,只好把自己這“功勞”的內情給招了。
周侯爺考慮了一下這個兒子的德行,確實不大可能為護主而奮不顧身,這才氣平了些,但仍是狠狠罵了他一頓,又禁了他的足,有他的狐朋狗友來找,都叫門房上回說他病了。
不過這回的禁足時間持續不了多久,因為周連平是有職差的人,假期一結束,他就要返回營裡去了。
周連平走的是連滾帶爬,飛快跑了——家裡太危險了,他總覺得周侯爺隨時有可能操起板子給他一頓。
周連營走的則是一步三回頭,這時霜娘離生產還有一個月左右,他再拖也拖不到那時候,只能再三叮囑瞭望山,一聽到裡頭有發動的訊息,立刻飛馬去報他。時近年根,不會有什麼要緊的事,無非是值守而已,他肯定能請到假脫身回來。
回去營裡果然無事,連操練都稀鬆了,唯一一件就是接了來自朝廷的正式封賞,周連平有救主之功,周連營擒住了魁首,兩人都各升了一級,周連營的職位還是坐營官,但從虛職變成了實職——這個職位的活動性比較大,他原來的職司主要是替主將傳令發訊,離上官近,易於表現,但並不實際掌管領兵事宜,通俗點說,就是手底下沒人。
他入軍以來和中軍提督相處良好,提督那時令他帶隊上山,原也有給他機會的意思,他運氣好,一去就抓到了孫八,畢了全功,遮掩了些中軍保護齊王不力險些致他受傷的過錯——雖然是齊王自己指揮不當,但假如他真受了傷,震怒的皇帝是不會管這枝節的,怒火只會衝著中軍來。因此提督十分高興,摺子上替他報了功不說,軍裡也分了人馬給他。
閒言少敘,時光很快飛逝到了臘月,算著產期將至,周連營心裡焦躁,每天都要往營區門前去走好幾回,終於有天等來了望山。
他飛奔去請了假,出營上馬,一路狂奔,向城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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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娘是半夜裡發動的,好在產房等早已備好,她是雙胎,安氏尤其重視,提前半個月就把兩個經驗老到的穩婆直接請來讓住在了府裡,迎暉院裡除了初始的一陣兵荒馬亂外,很快進入了狀態。安氏那裡接到了信,打著燈籠親自漏夜趕來,有她坐鎮,院子裡的人心又定了些。
但安氏本人心下卻是十分不寧,因她母族那裡是有過慘痛先例的,要不是安老太太當年生她一雙弟妹時出了差錯,靖國公府如何能落到庶支手裡?雖然太醫再三跟她保證過霜孃的懷相不錯,然而她很清楚,女子生產就是道鬼門關,懷相再好也不能保證生產時就一定順利。
乾等到了天亮,產房那裡傳來的動靜漸大,金櫻著人去領了早膳來,安氏此時心裡油煎也似,連口水都喝不下去,哪還有心情用飯?
看也不看擺開的膳食,指示金櫻:“你再去問問,看怎麼樣了。”
金櫻已去過好幾次了,答應一聲,忙又去了,她這回回來得極快,幾乎是一跤拌進來的:“太太,生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