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她必須把身體養好了。原主得的“消渴症”在21世紀叫糖尿病,用西醫的觀點,這個病得上就是終身制的,沒個好。可是,她也曾在21世紀的養生類報紙上,網路貼子上,看到有人現身說法,說自己用了某某偏方,糖尿病的症狀得到了極大緩解,甚至有的人說自己的糖尿病乾脆好了,不再忌口。
林俐隱約記著有個說自己糖尿病好了的人說過,是用苞米鬍子煮水當茶水天天喝喝好的。劉秋林所在的遼東農村,冬蟲夏草或許沒有,苞米鬍子卻是不缺。
“康子,”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了,從高長康進門到現在,還不到十分鐘,林俐已經有點兒坐不住了,心臟累得直在腔子裡撲騰。她有氣無力地緊倒了幾口氣,費力地抬起手向炕的另一頭一指,“你把下邊那隻箱子開啟。”
炕的另一邊,靠牆摞著四隻躺箱,下邊兩隻,上邊兩隻,林俐指的,是挨著窗戶的兩隻躺箱裡,靠下的那一隻。
高長康不特別聰明,但是也不傻,見朋友讓他開箱子,心知箱子裡肯定有說道。兩腳互相一蹭,蹭掉腳上的鞋,他以屁股為圓心轉了個圈,把自己圈到了炕上。
上了炕,他留了個心眼,並沒馬上站起身子,而是四腳著地,儘量伏低了身子爬到了窗戶邊,謹慎地躲在窗戶後面向窗外張望了幾眼——他怕鄭三丫在院裡偷看這屋的動靜。
要是鄭三丫在外面偷看,他貿貿然地搬箱倒櫃,那不是給朋友找麻煩嗎?
院兒裡靜悄悄的,一隻小麻雀在院裡的地上蹦來跳去,院子西邊是口水井,井沿上放著一隻深褐色的木頭水桶。骯髒得看不出本色的粗糙井繩,一邊系在水桶的提樑上,一邊耷拉進了井裡。
收回目光,高長康轉頭向林俐小聲彙報,“沒在院兒裡。”
林俐無聲地向他一抹'mā'搭眼皮,表示明白。
收回目光,高長康站起了身子,輕輕把上頭的躺箱搬了下來,然後把下面躺箱的蓋子掀了開來,“開啟了。”他一手扶著箱子蓋,回頭去看林俐——等著朋友的下一步指示。
箱子裡放著幾件半新不舊的衣服和一些雜七雜八的小型日用品,旱菸杆,煙荷包什麼的,高長康認得這些物件——這些物件是劉秋林他爹的。
“康子,你看裡邊兒是不有個煙荷包?”林俐按著腦中原主的記憶問。
“啊,是有一個。”高長康跪下來,從箱子裡拿出了一隻陳舊的煙荷包,然後伸長胳膊把煙荷遞向林俐。
林俐不接,“你摸摸那裡邊是不是有東西?”
高長康收回了手捏了捏,確實有東西,不大,硬硬的,細細的像根牙籤。
“好像是根牙籤。”說著,他拉開煙荷包的絆繩,把煙荷包往手上一倒,一根挖耳勺隨即從煙荷包裡現出了廬山真面目。該挖耳勺是生鐵的,大概主人生前沒少用,光光溜溜的,一點兒鏽也沒生。
林俐本想再給高長康執下個指令,轉念一想,她決定還是自己來吧——她怕高長康一時不得要領,浪費了時間。
誰知道鄭三丫那個鬼,什麼時候冒出來?
把高長康帶來的籃子、碗挪到一邊,林俐手足並用地爬到高長康身邊,從高長康手裡接過挖耳勺,扒著箱子沿往箱子裡看,一邊看,一邊用另一隻手把箱子裡的舊衣服,全部扒拉到了右邊。
高長康一聲不吭地看著。
箱子裡外都刷了漆,只不過外面刷的是面漆,裡面刷的是裡漆。面漆是暗紅色的,和曬乾巴了的大棗一個顏色,裡漆是深褐色的。
只見林俐拿著挖耳勺對著箱子左下角靠近箱壁的地方直直紮下,小挖耳勺很順利地插了進去。在小挖耳勺□□箱子的同時,整個箱子底隨之向上輕輕一顫。
高長康的眼睛隨著這輕微一顫眨巴了一下,箱子裡有機關。
很快,箱子裡的東西全被林俐拿了出來,箱子底整個露了出來。林俐把小挖耳勺向上一挑,利用槓桿原理,將箱子底撬起了一小塊。
高長康很有眼色,見狀連忙把手插*進箱底和箱壁之間形成的縫隙裡,使勁向上一抬,把箱板拿了出來。他本以為箱板下會出現一些讓他瞠目結舌的東西,他也的確是瞠目結舌了——箱子下面什麼也沒有。
他不解地望向林俐,林俐倒了口氣,盯著他手中的箱板示意,“你把它翻過來。”
高長康連忙把箱板翻轉過來,“呦!”
箱板背面,粘著個藍碎花布的小包,比方才的煙荷包大不了多少,小包的封口不是絆繩,而是一個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