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十六七歲但人高馬大的少年拽著弗羅拉的胳膊,將她從地上強行拖了起來,放聲狂笑。
弗羅拉尖聲大叫,使勁掙扎,連腳上的小皮鞋都踢掉了一隻。但被少年拎著,就像一隻懸在空中的洋娃娃,看起來那麼的脆弱無助。
附近路人沒人敢惹這群三k黨暴徒,紛紛低頭繞道而行。
“媽媽——媽媽——”
她不停地叫著媽媽,漂亮的臉蛋上糊滿了眼淚和鼻涕。
“放下她。”
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少年扭過頭,見自己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神情嚴峻的男人。對方個子很高,戴一頂禮帽,身上大衣考究,腳上的皮鞋擦得一塵不染。他盯著自己的目光嚴厲而冷漠,帶著一種迫人的無形壓力。
少年慢慢放下了在他手裡掙扎的小女孩,但不甘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俯首聽命,用威脅的語氣說道:“先生,如果你不立刻走,那麼你會被認為是黑鬼們的支持者,也就是我們的敵人。你知道下場會是什麼?”
“滾!”
卡爾冷冷說道。上前接過小女孩,將她抱了起來。
弗羅拉也認出了他,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雙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脖頸——緊得幾乎有點勒住了他。
“……我們在公園裡等不到媽媽,我肚子餓了……肖恩在街口等著……漢娜就帶我到這裡買麵包……他們突然衝進來打人,漢娜想帶著我逃跑……”
弗羅拉哽咽著,斷斷續續地說道。
卡爾清晰地感覺到小女孩的軟軟身子在他懷抱裡微微顫抖著。不知道怎麼的,一種久違了的、令他想要疼寵懷裡這個此刻完全依靠著他的小人的柔軟感情慢慢地從他心底裡蔓延了出來——這種感覺,也就幾年前他對著另一個女人時曾經有過。
“噓——別怕,沒事了。我這就帶你去找你的媽媽。”
卡爾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任由她眼淚鼻涕不小心塗抹在自己衣領和肩膀上,低頭柔聲安慰著她。
“還有漢娜……先生,求您也救救她——”
卡爾看了眼依然倒在地上的保姆。
“你還能走路嗎?”他問,“我的汽車距離這裡不遠。”
漢娜額頭青腫,從地上慢慢坐了起來。
“……謝謝您先生……”她喘息著,“……我想大概還能走幾步……”
弗羅拉突然尖叫一聲:“小心!”
卡爾回頭。見一道寒光閃過。距離自己非常近了。下意識地側身將懷裡的小女孩護住,另邊手臂擋了過去。
手心被劃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血迅速地從傷口裡湧了出來,滴濺到人行道的磚塊上。
卡爾看了眼傷口,抬起視線。
十幾個白人青年朝他逼了過來,把他圍在中間。剛才那個抓住弗羅拉的少年手裡甩著一把沾了血的小刀,獰笑著道:“你惹上麻煩了,先生!剛才不過是個小小的教訓。接下來你如果不表示悔改,你就別想離開這裡!”
“先生,你的手流血了!”
弗羅拉剛剛好不容易幹掉的眼淚再次湧了出來。
“雙手捂住耳朵。然後閉上眼睛。”卡爾對她說道。
弗羅拉眼睛裡噙著淚花,呆呆望著他。
“照我說的做。我們玩個小遊戲。”卡爾微笑道。
弗羅拉抽噎了一聲,終於抬手捂住耳朵,又閉上了眼睛。
卡爾抬起那隻流著血的手,伸進大衣裡,拿出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把手槍。
“砰”的一聲,他開了槍,剛才那個劃傷了他手的少年應聲倒地,捂住中彈的大腿,痛苦地哀嚎了起來。
剩下的三k黨青年被這突然一幕給驚呆了,定在了原地。
“我只警告一次。誰再上來,子彈射的就不會是他大腿了。”
卡爾冷冷地道。
三k黨徒面面相覷,開始慢慢往後退。
“霍克利先生!”
弗雷德推開人群衝了進來,見他握著槍的那隻手還在滴著血,臉色微變,“上帝啊!您的手怎麼回事?”
“打電話叫警察。這裡需要維持秩序。”卡爾說道。
弗雷德點頭,急忙去找電話。
三k黨黨徒們面面相覷,紛紛拋下手裡的棍棒和傳單,開始四散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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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維斯飯店二十一層的一個套房裡,醫生剛剛處理完卡爾手心的傷口。用紗布裹好後,留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