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叮囑了些注意事項,隨後離開。
警長丹·威利聞訊,親自趕了過來。現在正坐在外面的會客廳等待。見醫生離開,得知卡爾·霍克利可以見自己了,急忙站起來,走了進去。
卡爾坐在一張沙發裡。
“霍克利先生,實在是抱歉。我們警力有限,也沒有充分估計到這幫三k黨的危害性,這才導致了您今天的意外。您完全是正當防衛。而且,我已發下通緝令,警員會逮捕今天參與襲擊的所有三k黨黨徒,絕不姑息這幫人。但願您能諒解。”
卡爾抬起自己那隻裹了紗布的手,看了一眼。
紐約警局是全美最大的警察局,由州長任命的警長委員會管理。雖然警局入口就掛著“至死忠誠”的格言牌匾,但從上至下貪汙成風,不少高階警司甚至與紐約黑幫私下有往來。這位警長剛上任沒多久,正忙著結交權貴打點下手,雖然對於三k黨近期活動猖獗有所耳聞,但既然連國會里的那幫大佬對這個民間仇恨組織到底是否屬於非法也沒爭出個結論,他自然不會自己沒事找事。只是沒想到,今天那幫人竟然惹到了這個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霍克利先生,您可以告訴我您任何的訴求……”
警長繼續陪著罪的時候,門突然被敲響,弗雷德略微冒失地探頭進來。
他的表情像是見了鬼,顯得十分怪異。
“霍克利先生……那個小女孩的……母親……來……來了……”
他甚至話都說不好了,連舌頭都開始打結。
卡爾瞥了他一眼。
“讓她進來吧。不過,跟她說一聲,她可能要等一會兒。那個女孩受了驚嚇,剛睡過去了。”說完後,他看向警長,笑了笑,“謝謝你的到來,警長先生,我沒有任何訴求。”他跟著站了起來。
警長知道自己該告退了。再次誠懇道歉後,離開了房間。
“你這是怎麼了?”
卡爾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扯了扯衣領,朝會客廳走去。
“我剛剛才知道……”弗雷德站在門口不動,吞吞吐吐地道,“那個女孩的母親,她是……”
卡爾走到了他邊上,看他一眼,皺了皺眉,“上帝!你到底要說什麼?”
“她是……費斯小姐!哦不對,是克拉倫斯太太……事實上,她已經進來了……”
弗雷德小聲說道,回頭指了指。
卡爾一怔,目光落向弗雷德身後的方向,看見一個女人站在那裡,正神情焦急地朝這邊張望。見他出現在門口,她沒有猶豫,立刻朝他快步走來。
“該死的……”卡爾終於回過神。下意識地低聲詛咒了一句。
“謝謝你打電話通知我,弗雷德。”瑪格麗特向弗雷德道謝後,看向依然站在門口的那個男人。
“也謝謝您,霍克利先生。警察告訴我,您甚至受了傷……”
她垂下眼睫,視線落到他那隻裹著紗布的手上,停留了幾秒後,抬起眼睛。
“……但願您沒事……也謝謝您救了弗羅拉和漢娜。能告訴我,弗羅拉現在在哪裡嗎?”
最後她問道,語氣顯得十分恭敬,也非常禮貌。卻掩飾不住她暗藏起來的那種想見到女兒的迫切之感。
從看到她的那一刻起,卡爾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臉上。
這是一張曾經令他非常著迷的女人的臉。在他最著迷的時候,閉上眼睛,他就能清晰地在眼前描繪出她眉眼的形狀,甚至連她那張嘴唇微笑時露出的酒窩和嘴角上翹的弧度,他都能想象得分毫不差,就好像她是長在他身體裡的一部分。
他並不戀舊。無論對物,還是對人。一旦決定摒棄,無論之前多麼喜歡,也不會再念念不忘。
所以這麼多年,他從沒有刻意去打聽過任何關於這個女人的訊息。她刻在他腦海裡的那張臉彷彿終於變得模糊了。而他也覺得自己對這張日益模糊的臉只剩下了厭惡。
他只知道她在離開自己後,沒多久就和克拉倫斯結婚,然後克拉倫斯接受了加州一家醫院的聘請,兩人搬到了那裡。在一週前他抵達紐約之前,這就是這幾年他知道的關於她的全部了——但此刻,當邊上不再有別人,他這樣近距離地再一次把視線投到她那張臉龐上,發覺她的眉眼依然是記憶裡的那副眉眼,而她就這樣望著他,在用一種彷彿與他真的毫無瓜葛般的語氣道謝、詢問著她女兒的情況時,他的心裡忽然升出了一陣無名的怒火。
“出去!”
他突然說道。
弗雷德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