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
司徒提刑聽了這番話,暗暗點頭,便當堂發落道:“念及你們是初犯,又為奸人調唆,今朝便先饒了你們。日後不許你們再上傅家生事,讓本官打聽出來,必定重責!”言畢,卻把那劉福通又打了幾十板子。便將這起人都攆了出去,連帶傅沐槐也揮手叫去了。
原來,他昨日也受了這些人家中的銀錢打點,雖則有人託付,卻也不必同這些市井無賴認真,便胡亂了結了案子。
這些人出了公堂,真如再見天日,一鬨而散,各自回家尋父兄去了。
然而,審案之時,公堂外頭圍了許多人觀看。這些人都是徽州城裡的百姓,將堂上的情形看了個分明,都道傅家宅心仁厚,又說:“原來前頭傅家的鋪子是被這起人搓弄了,怪道會賣出那些爛貨來。想傅家在這城裡也做了幾代買賣了,自來公道的很,該不會行出這樣的事來。”說來說去,這話便就傳開了。傅家鋪子的名聲,藉此事挽回了幾分,倒也算因禍得福。
傅沐槐出了公堂,先去了自家木材鋪子一趟,見匾額已然打好,油漆的鋥亮,心裡十分歡心,又憂愁無人可充任掌櫃一職。便在此時,林家兩位管家尋來。傅沐槐將二人讓進木材鋪裡屋,叫下人端了茶上去,三人坐了說話。
略寒暄了幾句,來人便說道:“聽聞員外府上叫小人鬧了一場,我家姑娘心裡惦記的很,打發我來問問。”傅沐槐連忙笑道:“些許小事,竟累大小姐記掛!這事已得提刑老爺公斷了,不曾有礙。”那人笑道:“這便是好了,生意人家哪好這樣吃人欺壓!我家姑娘還埋怨,說既出了這樣的事,怎麼不說來報一聲,顯是見了外。”傅沐槐聽了這話,更覺惶恐,連連道謝。那人話鋒一轉,便道:“近來聽聞員外家事繁忙,姑娘也不敢來催。只是昨兒晚飯時候,老太太問了一句,說那鋪子怎樣了,為何還沒聽見動靜。姑娘沒得說,只拿話敷衍了。今日就打發在下來問問,何時可能開張?”
傅沐槐便將目下煩擾之事講了出來,說道:“諸般都齊備了,夥計也都尋下了,只餘掌櫃一職,我卻沒有人選。若是貴府家中有好的人才,不若薦過來。”那人笑道:“我家老爺累代為官,卻沒人善做生意。且老爺現居著那個官,家中也不好插手的。待將來鋪子起來,也只任員外放手去做,我家中絕不插一句話的。只是我家姑娘倒有句話,叫在下轉達。說若是員外不放心外人,何不就請員外的千金來打理一二?令千金聰明伶俐,又頗有經濟才幹,我家老太太、太太都讚不絕口的。一個鋪子,是定能頂起來的。何況,生意人家的孩子,雖則是個女兒,也要歷練歷練的好。日後出閣,也好輔佐夫家。不致叫人恥笑,敢說商戶出來的姑娘,竟連賬簿也看不明白。”
傅沐槐聽了這番言語,心知其意,明白這人明說是商量,暗裡就是定下來的意思。他雖滿心不願,然而這霓裳軒鋪子也是人家買的,貨也是人家出的,自家不過出個力罷了,況且一向不曾提過什麼,倒不好當面回絕。
他便低頭不語,那人瞧出來,也不催逼,只笑道:“在下只轉個姑娘的話,我家姑娘也只是白送個主意,員外自家掂量便是了。”傅沐槐應了一聲,三人又坐了一回,說了些貨物上架、何日開張等事。吃了兩盞香片,這兩個人方才起身告去。
☆、第一百四十章 約法
送走了兩人,傅沐槐心中十分不快。在鋪子裡又盤桓了些時候,眼見將當晌午時候,他自家拿出銀子來,叫鋪裡的小夥計上街買了燒鵝、肥鴨配了幾樣蔬菜,又打了一角的酒來,在鋪裡與掌櫃夥計一起吃了。午後在鋪子裡歇了一覺,起來又看了一回賬目,盤查了貨物,方才離去。
回至家中,陳杏娘正在上房同傅月明、唐春嬌兩個坐著說話。唐春嬌見他進來,便往後頭躲了。陳杏娘上來,接了衣裳、帽子,就問道:“怎麼今兒一去就是一日,提刑院審了案子,你也該回家說一聲。連個信兒也沒有,只叫我們娘兩個在家擔驚受怕!”
傅沐槐說道:“你們主意都拿的成成的,又擔什麼驚受什麼怕?”
陳杏娘聽這話口氣不好,遂問道:“這是怎麼說,回到家來還沒坐下,就是言不是語的!”傅沐槐聽了這話,看了傅月明一眼,心頭雖然有氣,卻不忍苛責愛女,只忍氣道:“我心裡有些不痛快。”
陳杏娘聽說,嗔怪道:“你心裡不痛快,回家就衝著我們娘兩個撒氣,好沒道理的事情!”嚕嚕囌囌埋怨了半日,又說道:“中午不回來吃飯,也不打發人回家說一聲,倒叫我們好等!”說畢,因又問道:“你可吃了晚飯了?”傅沐槐道:“並不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