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不通。
如果證據不足,保安廳那邊有可能會放人。但這不是她最擔心的,她怕的是如果政府鐵了心要對付傅亦霆,會叫人暗殺他們。在這個時代,暗殺屢見不鮮,像凌鶴年的父親那樣位高權重的人都會被算計,更別說段一鳴和傅亦霆這樣沒有軍方和政府背景的了。
她一定要想辦法,不能讓他們繼續留在保安廳那種地方。
第二天,許鹿精神萎靡地從床上爬起來,只覺得頭疼欲裂。劉嫂對她說:“太太,不久前來了個電話,對方說他叫邵華,要您醒來後回個電話給他。”
許鹿先是愣住,精神隨即為之一振,也顧不上洗漱,直接披上睡袍就跑到了傅亦霆的書房。她深吸了口氣,撥通邵家的電話,接電話的正是邵華。
“邵伯伯……您怎麼會給我打電話?”許鹿的氣息不太穩。她心裡隱隱有個想法,卻不敢相信是真的。
那頭邵華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叫我的老同學去保安廳打聽訊息,必要的時候我會出面,把傅亦霆和段一鳴保出來。只是小婉,現在上海的局勢很複雜,就算他們出來,最好也要去外面避避風頭。你最好準備一下。”
果然如此,邵華真的要出手救人。可是為什麼呢?傅亦霆跟他沒有什麼交情,馮家和邵家也早已經鬧僵,他沒有理由救人。
“您有辦法把他們救出來?”許鹿不確定地問道。
“目前也只能試試看。昨日保安廳的人去搜段家,沒搜出什麼有力的證據,光憑一趟火車,一張支票,不足以說明什麼。上海畢竟還是個講法律的地方,事情鬧大了,輿論也壓不住。這樣吧,你再找幾家有影響力的報社,先造成輿論上的壓力,敦促他們在四十八小時內放人。”
許鹿連忙答應:“好,我這就去找人聯絡報社。邵伯伯,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您才好。我沒有想到……”
“不用謝我,我也不是幫你,是為了還傅亦霆的人情罷了。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前陣子子聿跟那個茉莉惹出事,葉秉添要對我們父子倆下手,是傅亦霆出手救了我們。這次的事情結束以後,我們就互不虧欠了。”邵華平靜地說道。他是個正經商人,絕對不願意跟傅亦霆那樣的人扯上關係。但欠了對方一個人情又是事實。
許鹿再三道謝之後,掛上電話。
她迅速地刷牙洗臉,換了身衣服,直接衝下樓。
王金生也是一夜未睡,輾轉反側,思考辦法,此刻頂著兩個黑眼圈坐在客廳裡,愁眉不展。平日如果出了什麼事,好歹還有個袁寶可以商量,如今連袁寶都不在了,他頓時覺得有些孤立無援。
許鹿人還沒下樓梯,看見他直接說道:“王秘書,你去聯絡上次申報的那個黃記者,我有事請她幫忙。”
王金生立刻站了起來,仰起頭:“夫人要做什麼?”
許鹿便把跟邵華的話都告訴他。王金生頓時覺得有了希望:“邵律師肯出面幫六爺,真是太好了。我原先還以為他因著先前的事情,不肯出手……我這就去聯絡黃記者。”
王金生離開以後,許鹿在客廳裡踱步。按照邵華的說法,要讓段一鳴和傅亦霆去避避風頭,最好的選擇就是去香港。香港現在是英國的殖民地,政府的手伸不到那裡,他們會得到比較好的保護。她現在應該收拾好行李,訂好票,只要邵華那邊一有訊息,馬上就送他們走。
她正自己盤算著,傭人來稟報:“太太,您的妹妹來了。”
許鹿心裡“咯噔”一聲,昨天她特意沒回家,就是怕李氏和馮清問起傅亦霆的事情,現在馮清親自找上門,想必是已經知道了。她讓傭人去把馮清叫進來,馮清一見到她,果然就問道:“姐,外面好多記者,姐夫到底發生什麼事?怎麼又被抓緊保安廳的人抓進去了?你不知道,娘很擔心,一直等你卻不見你回家,要我過來看看。”
“你們是怎麼知道的?”許鹿問道。
“外頭都傳遍了!包媽買菜的時候聽說了,趕緊回家告訴了娘。我是上學的時候聽同學說的,我有個同學不是家裡有人在政府裡頭做官嗎?”馮清著急地拉著許鹿的手臂,“怎麼樣,情況很嚴重嗎?”
她眼見著馮家的日子好不容易才有點起色,生怕傅亦霆出事,將他們打回原形,因此是真心著急。
許鹿實話實說:“目前還不清楚,邵伯伯正在想辦法。”
“連邵伯伯都驚動了?”馮清瞪大眼睛,脫口而出,“那,那我們會受牽連嗎?”問出口之後,她又覺得不妥,連忙補充道,“我是擔心娘年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