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中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莽詔書稱:“古者,設廬井八家,一夫一婦田百畝,什一而稅,則國給民富而頌聲作。此唐虞之道,三代所遵行也,……今更名天下田曰‘王田’……其男口不盈八,而田過一井者,分餘田予九族鄰里鄉黨。故無田,今當受田者,如制度。”這就是王莽的“王田制”,其核心是變地主階級土地私有制為封建土地國有制,企圖以此來遏止土地兼併。
簡而言之,就是土地公有制。
第345章 汪汪汪
徐景昌沉默了很久,宮廷里長大的他如果真的相信帝王的良心,那便不僅僅是天真,而是愚蠢了。昔年聖上待他可是慈愛有加,有一度他甚至偷偷將其當做父親。長大點兒被福王連累了幾回後,才收了那傻乎乎的心思。故,一直以來,他想的都是大業已成,退出江湖,就像他的祖先那樣。固然定國公府充滿了齷齪,然而公道的講,生活條件比尋常人家好太多。君子之澤五世而斬,想要世代富貴是不可能的,能保證與國同長已經是極限了。
庭芳淡然道:“權勢,不能沒有。徒有虛名的國公或者儀賓,皇家可生殺予奪。便是咱們不惹事,有點子什麼風吹草動,說犧牲就犧牲。一如當年聖上為了敲打太子,莫明奪你爵位一般。咱們不能去賭那個萬一,我也並不信殿下的人品。”福王本就算不得寬厚,現大家都才二十幾歲,心性未定,誰知道十年後二十年後,他會變成什麼模樣?不掌權的時候,勉強能說的上個不錯,當了皇帝后,位置不同了,想法自然不同。世間太多事無法辨別好壞,唯有屁股決定腦袋。
徐景昌無言以對,福王待他沒話說,那是自幼的情誼。但若說福王是個多好的人,自幼的情誼也是沒法子昧著良心說話的。何況皇家人需要的是帝王心術,心底是否良善不重要。再則,帝王不狠,坐不穩江山。徐景昌緩緩道:“度,很難把握。”如果掌握兵權,要掌握多少才不會被皇帝懷疑,免得被帝王不惜一切代價殺掉?
庭芳道:“姥爺不願很幫我們。”不能利用陳鳳寧的資源,就得白手起家,略有些困難吶!
徐景昌問:“你打算怎麼說服他?”
庭芳道:“先擱著吧。幸而我們來了,看在我們的份上,他便是不願合作,至少不會使絆子。畢竟殿下敗了,於他沒有好處。十幾年的封疆大吏,總是有傲骨的。不能指望咱們兩個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一來就降服了他。”
徐景昌表示理解。夫妻兩個說了一會兒話,大致交流了下工作,便安歇了。
次日清早,卸完貨物的房知德前來道別。海運是他們重要的收益,趁著磨蹭的朝廷還未能伸手趕緊賺錢,故房知德不可能逗留南昌太久。庭芳囑咐道:“空著船回去還得費心找壓船的石頭,不若順道去趟景德鎮。災後幾個省都緩不過來,他們必然急著出售,正可壓些價格。”
房知德笑道:“知道,任先生早料到了。我留了一船糧食沒卸下來,就是為了去景德鎮換瓷器。這個點兒,糧食貴比黃金。”做生意的,不能為富不仁,但也不能只講仁。南昌急缺糧食,截留一整船很不厚道。可他們真的不能做虧本生意,否則無法生存。見庭芳沒有婦人之仁,房知德放下心來。上峰會不時觀察下屬,以判斷其業績;下屬亦會揣測上峰,以權衡其眼界。始終穩如泰山,下屬才會安心。二人想法一致,彼此都十分滿意。
船隊的負責人是房知德,庭芳一路上預備生產,過細的事物都沒問。此時方知他早有準備,笑道:“還是你們經驗豐富。”
房知德笑了笑,道:“還有一事。我想著長江沿線都不大好,此番運了瓷器出去,再運些東西進來,做幾回平價的生意,順道替殿下宣揚宣揚。咱們已是圖窮匕見,竟是無需太過隱瞞。殿下為幼子,名聲總是要些的。”
庭芳點頭:“能維持運營即可。沿岸打好關係很是要緊,咱們還得走長江呢。”
房知德道:“至多初冬,我再來一回。正好替郡主與儀賓準備些過冬的物事。有什麼要帶的,還請列張清單。”
庭芳道:“再說吧。待陳布政使騰出手,他總要往京裡遞摺子,帶信是極容易的。我們一家子才幾口人,只要有錢,不拘哪個商戶官船順手就運進來了。”
房知德明瞭,又道:“江西水路縱橫,流民四起,還請郡主謹慎為上。此番雖帶了些兵丁,亂起來很是不夠用。郡主既擅工程,不若待補種完畢,把那城防佈置起來,省的盜匪衝撞。”
庭芳道:“何止,火器要配備起來。再有軍馬,打起仗來騎兵比步兵可厲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