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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部分

陳鳳寧不欲太得罪庭芳,她那品級高的有些離譜,買賣不成仁義在,毀了仁義的話,便宜外孫女翻了臉就不好了。擺明了人家看上了江西,要麼配合要麼裝死,是決計不能為敵的。一個空架子的郡主,想辦點事不行,想搗點什麼亂,簡直輕而易舉。他在江西呆的挺安生,暫時不想被扔回福王外祖控制的吏部遭罪,便和顏悅色的道:“郡主莫不是想興修水利?我往常就聽說您擅於工程,若能再來個都江堰,可千古流芳矣。”

庭芳在黑暗中抽了抽嘴角,這老油條!惡趣味的把話題直接拐回來:“不論做什麼都需要錢。錢不能憑空生出,到底還得地裡長糧食。安頓流民、興修水利,不怕老百姓不叫姥爺一聲青天!亦是千載難逢的榮耀。”

只要不沾軍事,陳鳳寧相當願意配合:“水利我很不擅長,但憑郡主吩咐,必當竭盡全力,以安黎庶。”

看樣子陳鳳寧是不打算武力配合造反了,庭芳有些頭痛。今晚一直在外圍打轉兒,都沒有觸及核心。陳鳳寧太謹慎!照現在的局勢,他只要徹底跟了福王,將來不說首輔,內閣是必能入的。福王能用的人連腳趾頭都不用數。如果趙尚書活著,首輔大概爭不過,但次輔也很誘人吶!現在陳鳳寧縮脖子,次輔就很可能便宜了嚴鴻信。嚴鴻信為人還不錯,但人家姓嚴,不可能拉扯葉家子孫。哀怨的看了陳鳳寧一眼,能有點上進心嗎?徐景昌連秀才都不是,打死入不了中樞好嗎?沒見江南豪族想方設法往內閣鑽?家族沒人在中樞,很難混啊!

不過強扭的瓜不甜,只要陳鳳寧還願意站隊就好。不願沾手軍事,大不了他們低調點。大水過後無人村多的很,“偷偷”搞幾個村的屯兵便是。再則談判很少有一說就通的,陳鳳寧又不是庭芳什麼人!大家時間都緊,庭芳就沒再多閒話,把便宜姥爺禮送出門,心中沉思,再調整計劃。

陳鳳寧的態度不能直接暴露在福王面前,不管怎樣,中樞得爭。哪怕不完全一條心,至少她與陳謙有幼年情誼,將來很多事都好辦。換個人,誰管你葉家子孫死活?二嬸的孃家也不錯,但家大業大,自家子侄都扶持不完,庭芳沒興趣替人做嫁衣。深深感嘆了一句,葉家第二代真是太廢了!她二叔多好的出身,進士及第、混過被稱之為儲相的翰林,朝代更迭時年輕是可以容忍的,偏偏是個方腦袋,白白把機會拱手讓人,陳鳳寧居然還不肯接!徐景昌是個學渣,將來再得寵,文官排程都是說不上話的,肝疼!太肝疼了!一時想不出解決之道,只好矇頭睡覺。

徐景昌亥正二刻才進門,睡了的庭芳被驚醒。徐景昌說了聲抱歉,放輕步伐去耳房洗漱。出來時,庭芳已點了盞小燈等著他了,不由問道:“有事同我說?”

庭芳笑道:“沒什麼事,替你點個燈,省的看不見磕了碰了。”

徐景昌輕笑:“哪有那麼不經事兒,又不是孩子。”又問,“哥兒呢?”

庭芳指了指床鋪最裡頭:“在那兒,我剛餵了奶。”

徐景昌坐在床沿上,道:“今晚你同姥爺說什麼?還坐月子呢,別折騰太過。”

庭芳道:“都是泛泛而談,姥爺說的有道理,不管咱們心裡怎麼想,今年都只能先安頓流民。還有件事明日得找房二哥哥說說,我不好出門,你叫他來一趟。”

徐景昌問:“什麼事?”

庭芳道:“蓋房子啊!沒房子,今冬指不定凍死多少人。”

徐景昌忙問:“可有想法了?”

庭芳道:“我要想想。除去房子,水利必不可少。否則今年我們再努力,明年又來一次洪水,咱們猴年馬月才有打回京城的實力?”庭芳尤其看重軍權,沒有軍權,他們兩個無根浮萍太容易被犧牲。帝王的寵幸是靠不住的,何況福王本身就是個慫貨,別說什麼趙尚書是他外祖,楊堅還是那宇文闡的外祖呢;也別說嚴鴻信是他岳父,曹操仨閨女都嫁了漢獻帝,該架空的照樣不手軟。福王跟徐景昌的情誼很深厚,但其它的權臣就恨不得把攔路虎打死了。實力,是能否屹立於朝堂的基礎。她們跟陳鳳寧可不同,陳鳳寧的履歷,是可以退做諸侯、進入中樞。麻蛋!沒學歷是硬傷!古代不讓女人考科舉是吧?喵的!你們全給我等著!

徐景昌揉揉庭芳的腦袋:“建設非一日之功,殿下已調大同士兵駐守皇城,便是沒有我們,未必就沒把握。咱們本就是兩條線,任何一條勝利即可。”

“殿下贏,未必咱們贏。”庭芳毫不留情的道,“師兄,如果你把一切都寄託在帝王的良心上,就太天真了。”

①王田制,即天下王田,名稱取法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