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禁的,樓春平唇角帶出了笑意,連眼神都比平常帶出了幾分熱度,他言辭迫切的道:“你心意倒是好,只是動用你的嫁妝,怕是不太好吧?再則,你的嫁妝又能有幾何?”
杜霜醉臉上現出了一抹自慚,點頭道:“三爺說的是,唉,動用倒也不怕。只不過杯水車薪。妾身實在慚愧。”
樓春平怕杜霜醉食言。若自己逼的太急,被她看出端霓,便不肯相助了,可這會兒見她頗為自愧。竟大有退縮回去的意思,這哪成?
樓春平忙堆出笑意,神情溫柔,眼神含情,語調低啞,把他平素哄女人的手段都使了出來,起身走到杜霜醉身邊,挑起她的下巴,道:“娘子有此心。為夫感激不盡,要說自愧,只有我比你更甚。你這份情意,為夫甚是……”他說著,竟俯下身來。一步步靠近了杜霜醉的櫻唇。
杜霜醉在樓春平靠近時,就噁心欲吐,見他竟然不惜色誘自己,更是恨的牙根痠疼,但功夫做到現在,要是驀然翻臉,她的賢良淑德便白裝了。
杜霜醉只輕輕扭了臉,暈生雙頰,輕聲道:“三爺,別,說正事呢,不知道三爺所需花費多少?”
樓春平放下大鉤子,為的不只是財,可色字在杜霜醉這有點難度,兩相權衡,在拿到銀子前還是少惹杜霜醉為妙,當下便鬆了杜霜醉,正色道:“兩萬兩吧。”
杜霜醉垂下眼眸,道:“倒也不算多,只可惜妾身力有不逮。”
她不問銀子的去向,瞧著也不是多吝嗇的模樣,倒真像是有點因為拿不出銀子而自愧。樓春平大方的道:“不妨,也不能悉數都由你來出,我自己再籌謀些也就是了。你能拿出來多少?”
杜霜醉微鎖蛾眉,道:“妾身最多能拿出五千之數。”
樓春平不免有點失望,可轉念一想,以杜家之財力,能拿出這麼多,已經算是傾盡杜霜醉的所有家財了,好歹也是銀子,多少也是個數,當下便勉強笑笑道:“錢不在多少,貴在是你的一份心意……”
樓春平不掩失望之色,臉上就帶了些冷意。借錢借出了仇,樓春平可不是天底下頭一份。這天底下總是有那麼一種人,自私到極致,你為他做什麼都是應該應份的,若滿足不了他的*,即使是你割股剜肉,他也沒有一點感激,說不定反會結下仇恨。
杜霜醉早就有切身體會,是以樓春平神色微妙之間,她已經將他的心思揣摩透了。她心知肚明他是嫌少,沉吟了片刻又試探的補了一句道:“不若我再去跟哥哥借些。”
樓春平立時又有了精神,搓著杜霜醉的手謔笑道:“還是娘子聰明多智,以大舅兄對娘子的寵愛,借個幾千兩不在話下。”
他還真是貪得無厭呢。
杜霜醉心裡厭煩,臉上卻不帶分毫,溫柔淺笑以對:“妾身盡力一試。”
樓春平志得意滿,好像錦繡前程已經握在手裡,不禁哈哈大笑:“好,好,就這麼說定了。”
杜霜醉去向杜景辰借銀子,杜景辰連緣故都不問,就是不願意讓她為難,二話不說,很痛快的拿出一萬兩銀票。杜霜醉心裡不得勁,她滿是愧疚和傷感,只怕自己終究還是拖累了兄長。她垂頭半晌,才抬起臉來望定杜景辰,不安的道:“哥哥,是妹妹讓你為難了,可這些銀子,花的都是有代價的,我將來一定會還你。”
她才推拒了爹孃和兄嫂的好意,轉過臉來又借——不管怎麼說,好歹是借,要比白拿強些,她在心底發誓,這銀子她一定會還。
杜景辰只寬和的笑笑,道:“說什麼傻話,這些銀子本就是要給你用的,只要你能過的舒心,再多的銀子又算得了什麼?”
杜霜醉不說,杜景辰也猜得出定然是樓家在逼她。他心裡痛悔的不得了,只恨不得衝上樓家門把這些無恥小人都打一頓。可到底不忍心讓杜霜醉難做,只得忍了這口悶氣,還要佯裝無事,反過來安慰妹妹。
杜霜醉鼻子一酸,卻又笑道:“嗯,我知道,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杜景辰倒越發心酸。她想的倒好,可她不知道人心最是貪得無厭,開了這個口子。樓家只會變本加厲,要的更多。
他面上帶笑,安撫杜霜醉道:“不怕,你缺銀子使只管叫人和我說,哥替你想辦法。”
杜霜醉主動提起來這銀子的用處:“樓三爺大抵是想捐個出身,只不知他求著了誰,哥哥私下還是打探打探。”
杜景辰點頭:“我曉得,你不必管。”
杜霜醉把銀子交給樓春平,臉色不是很好,樓春平春風得意。免不得要問一句。杜霜醉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