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們會把共同赴死當成是一種最誠摯最神聖的生命祭奠。
而無情的人,每多走一步,便沉重一分。
入傷門,破傷室。
出傷門,入杜室。
破杜室,入景室。
等破了景室,眾人已是累得不行。
經過了傷、杜、景三室後,夏初七想想,突地有些哭笑不得。趙十九真是一個說話保守的人,他嘴裡所謂的對奇門遁甲略知“皮毛而已”,那真不是普通的皮毛——至少是貂皮毛。其造詣之高深,她猜,佔色他爹都未必能夠與他相比。
“原地歇一會。”
聽了趙樽的命令,夏初七籲一口氣,就地坐了下來。環視眾人,帶著初下戰場的激動,一時間,百感交集。
“趙十九,你可真會裝啊。”
她感嘆一聲,想想先前傷、杜、景三室的波瀾壯闊,不由搖了搖頭,似笑非笑的嗔他。
“騙子。”
趙樽卻蹙緊了眉頭,“爺沒騙你。”
她輕哼一聲,癟了癟嘴,斜著眼睛剜他,“得了吧,你這般厲害還算略懂皮毛,那我們這種,豈不是連毛都沒有?”
趙樽唇角抽搐了一下,靜默了好一會兒,才淡淡道,“我說過,僅懂得奇門遁甲無用,要懂得陵墓設計者的佈局思維才是重中之重。說來,與下棋之道,與排兵佈陣一個道理。”
夏初七託著腮,眼睛冒著星星。
“趙十九,我覺得配不上你,怎麼辦?”
“……”
趙樽白了她一眼,不理會。夏初七吐了吐舌頭,大剌剌一笑,吞嚥了一下口水。過了這般久,她不餓,卻是渴得狠了,嗓子直冒煙。
“七小姐。”
如風在喚她。
夏初七應聲走了過去,只見他指著景室的出口。
“你看。”
和前面三個石室一樣,都會有各種各樣的語句提示,這裡也有一排,照常是用的拼音法寫上的字。
“恭喜你能走到此處。如此一來,我家那死賊看來又要睡得不安生了。他睡得不安生,定要找我麻煩,我又怎能讓你這般得意?”
這句話乍然看上去,有點莫名其妙。
可從一路過來留下的話裡,夏初七已經可以斷定幾點。
一、李氏用拼音法留下碑文,是為了呼應這位前輩,這些字並不是她。二、陵墓設計者就是那位自稱是盜墓賊的傢伙。三、她是一個女人,來自後世。四、她是前朝太祖皇帝的女人,也就是這皇陵裡葬著那傢伙的女人。
看著這行字,夏初七想,一個女人為自己的男人親自建造陵墓,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她與那個據說很牛的太祖皇帝,又有一段怎樣撕心裂肺的情感?而一個女人,為了能保護她男人的陵墓不受盜墓賊的盜掘,自然會無所不用其極,將她的本事發揮到極致,八室的機關恐怕只會越來越狠。
“寫什麼了?”
趙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沒什麼緊要的,看這個意思,接下來,估計會更加複雜。”夏初七把字面上的意思說給了趙樽,見他沉默的蹙眉思考,想到還要經歷一次比一次更可怕的危機,腳步不由遲疑。
“走了。”趙樽拉了她一把。
抬頭看著他,夏初七突然紅了眼眶。
“趙十九。”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前面經歷了那樣多的危險,她一直都是笑嘻嘻的不以為意。這是從趙樽入陵見到她開始,她情緒最沉鬱的一次。
他將她摟入懷裡。
“怎了?”
夏初七低低說,“我怕。”
“怕什麼?”
“怕我和你緣分短淺,真就死在這陵墓裡了。我覺得我還沒有活夠……我也不是怕死,我是怕死了見不到你。”
“傻瓜!”
趙樽嘆息一聲,緊緊摟了摟她,“我一定能讓你活著離開皇陵。”
夏初七鼻子一酸,揉了揉,又忍不住發笑,笑自己的矯情。可大抵是關在裡面太久不見天光,她心情沒有先前那麼恬淡了,嗓子眼裡說不上來的堵。
出了景室,前面又是一間石室。
不,或者說,是一個水室。
除了他們站立之處,整個石室內就像一個水池子,兩側的石壁均不可攀爬,池水的中間有十來個石墩,應是供人借力過去使用的。這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那池水,它不是清亮的,而是帶著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