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明亮,可夏初七看著甲一稜角分明的嘴巴一張一合了好久,方才反應過來,低低喊住了他。
“甲老闆,稍等一下。”
甲一站住,卻只是看定她,沒有吭聲兒。
夏初七回視著他,也沒有說話。窗臺上的月光落在鴿籠上,落在她的臉上,也落在甲一的臉上。可皎潔如月華,也不懂人心,更不懂得它灑在這個天地上的光芒,會照出怎樣的故事。
“七小姐,有何吩咐?你說吧。”甲一眉頭蹙緊,再一次開口。
夏初七盯著他,卻沒有聽見他。
她的耳朵裡,只有一陣又一陣來自南疆的馬蹄聲。
“夏楚!”甲一忍不了她這樣,咬牙切齒的直呼了她的名字,大步走近她的身邊,扼緊她的雙肩,逼著她抬起頭來面對自己,而他的視線,也沉入了她迷茫的雙眼,“你到底怎麼了?”
“沒事。”她嚥了一下唾沫,臉上浮上笑意。
他一嘆,怎會不知她的憂心?
“你不必擔心。即便爺趕不回來,還有我。”
“不,你想錯了,我不是在意這個,我原就是要嫁的,不管他回不回來。”
夏初七笑著推開他的手,徑直入了內室,抱出了一大摞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裳——那是她這些日子為趙樽準備的冬衣。看著一動不動的甲一,她輕輕一笑,道,“他走時還是夏季,帶的都是薄衣裳,如今南方也冷了,他的衣裳恐怕也不夠穿。你把這些冬衣,快馬送過去便成。”
甲一接過衣裳,抱在懷裡,奇怪不已。
“只帶衣裳?”
“嗯”一聲,她微微一笑。
“不帶家書麼?”甲一遲疑著又問。
夏初七想了想,沒有回答,直接走到幾步外的書案邊上,高高挽起袖口,拿筆蘸了墨汁便在紙上“沙沙”寫了起來,神色專注,樣子極為投入。
甲一看著她,默不作聲。
靜謐的時刻,一陣微風從視窗吹進來,拂在她披散的長髮和飄逸的衣裙上,吹得她腰上那一條雙鳳銜珠的宮絛輕悠悠的盪開,而她,如畫中仙子,帶了一種遺世而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