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七的表姐夫。可如今橫在他們夫妻兩個之間,左右都不是,吃著那碗餃子,便如那豬八戒吃人參果,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好吃嗎?表姐夫?”
夏初七笑眯眯問著,服務態度極好。
“嗯,口味上佳。”哈薩爾額頭冒著汗,被她提醒了這麼一句,方才覺得口中的餃子確實是美味……美味得他思緒一飄,想得便遠了。
在漠北這些年,他沒有吃過餃子。
而他記憶裡最後一次餃子,還是在穹窿山的冬至,李邈親自包了餃子,翻牆給他送到寧邦寺裡來。那個時候,還是小姑娘的李邈,紅撲撲的臉,粉嘟嘟的唇,樂呵呵的笑……都曾醉了他的眼,如今想來,那一切,仿若還在眼前。
回到哈拉和林好些年了,貴為太子的他吃過無數精緻的美食,住過無數華麗的宮殿,卻再無那一種餃子下肚,便會產生的歸屬感……一種心的歸屬感。
只因為沒有她在身邊,不管吃什麼,都沒有了那家的味兒。不管住在哪裡,都好像住在別人家。對衣著,對食物,再也提不起半分熱情,吃好吃歹也都渾不在意。
有些人的名字刻在了骨頭上,想起便是痛。
吃著吃著,他的眼圈便有些赤紅。
夏初七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不對勁兒。
“怎麼了?表姐夫,餃子不好吃?”
哈薩爾自覺失態,沒好抬頭,只是僵硬著笑了笑,“哪裡哪裡,這餃子不僅做得賞心悅目,吃著也是口齒留香,即便是鳳髓龍肝也不可比。”
這般讚美,他說得誠心,可聽在趙樽的耳朵裡,便如針尖一般蜇耳,更覺腹中空空。
清咳一聲,他喝茶掩飾。
小寶音在餃子出鍋時,便已經讓晴嵐伺候著吃了幾個,小肚子都圓了。可如今看著哈薩爾吃得興起的樣子,她摸著肚皮,又可憐巴巴地撅上了嘴巴。
“表姨父,寶音餓餓。”
她那可憐的小表情,簡直就像是一個被人虐待的兒童,對食物充滿了渴望。長得漂亮的小姑娘,要求最是讓人無數拒絕。哈薩爾也是一樣,寵愛的輕笑著,親自動手拿了一個碗,把食盒裡的餃子盛了三四個,遞到寶音的面前,“來來來,寶音和表姨父一起吃。”
“嗯……好……”小吃貨眼睛都亮了。
兩個人一起吃,兩個人一起承擔吃餃子的壓力,哈薩爾甚為滿意,只是他這般作為,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自己讓一個兩歲的小姑娘一起來承擔趙樽的“劈風眼”有沒有什麼問題。
“表姨父,好吃……餃餃好吃……”寶音真是個小吃貨,根本就沒有看見她爹的黑臉,小腦瓜子裡,只有一個字……吃。
“呼……餃餃……好吃……”
讚美了一次,又一次,寶音對夏初七的崇拜都在嘴上,“阿孃好棒!”
“這孩子,真乖!”
哈薩爾由衷的贊著,不知想到什麼,語意裡有一抹細微的嘆息。
夏初七聽罷,唇角往上一揚,“表姐夫,往後你與表姐兩個的孩子,會比她更可愛的。”
今兒她想方設法地拍哈薩爾的馬屁,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為了趙十九。可她這馬屁拍得……雖然沒有拍到馬腿上,卻是拍到了馬心上。
哈薩爾無奈一笑。
“不知這輩子還能否有那一日。”
夏初七到了北平府以後,與李邈雖一直有聯絡,可李邈是一個十足的怪人。她在夏初七的面前什麼都可以說,偏生就是不喜談論與哈薩爾之間的感情。所以夏初七對他們的發展知之不詳。
思量一下,她問:“你與表姐兩個怎樣了?”
“還那樣。”
“哦?”
“一言難盡。”
與李邈一樣,哈薩爾似乎也是不願多提。更何況,作為男人,傾訴的渴望比女人少。他面有憂色地抿了抿唇角,笑一下,便試圖插開話題。
“表妹,你覺著小寶音長的像誰?”
孩子像誰,是每個家庭最熱衷於討論的話題。先前夏初七與趙樽兩個自然也沒有少為此爭論。但是,兩個人都覺得孩子應當像自己多一些,各執一詞,爭論了幾次,仍是沒有得出結論……
在這樣的爭論中,下頭的人大多都笑逐言開的說,嘴像王妃,鼻子像王爺,眉毛像王妃,耳朵像王爺,反正都是中立派,誰也不敢有半點偏向。
“我覺著像……”哈薩爾看著寶音白嫩俊俏的小臉兒,又看看趙樽與夏初七,正待說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