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對這個連面都沒見過“未婚夫”,歸晚不甚有感,況且弟弟失散父親困險,她哪來的心思想這些。
她笑而未應,為做掩飾,趕緊朝林媽媽手裡的荔枝咬上一口。
蜜汁四溢,唇齒留香。就在汁水浸潤喉嚨的那一瞬,歸晚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措不及防,她“哇”的一聲吐了!!!
這一吐,可把房裡人嚇得不輕。尤其是老夫人,心疼地摟著外孫女,趕緊遣人去請大夫……
兩刻鐘後,陳大夫來了。
只見老先生長鬚一捋,寸口一搭,然不過片刻兩隻蒼眉登時擰了起來,他不可思議地愣了半晌,恍惚道:
“表小姐這是……有喜了?!”
第2章 前夢
開玩笑!!!
大夥差點吼出聲來。可瞧著陳大夫那張鄭重的臉,又因與他是世交,深知他醫術秉性,故而這會兒驚得誰也說不出話來了。
尤其是歸晚,她嚇得冷汗都滲出來了。
玩笑可不是這麼開的!雖說穿越是個意外,但能重活一世她還是感到慶幸。至於配置高低,她不挑,可也不能這麼捉弄人啊。
前世母胎solo,今世睜眼當媽——還是未婚媽媽!
要知道在這名聲比命重,貞潔比天高的年代,未婚先孕意味著什麼?歸晚想想心都涼涼了。
杜氏也是不甘,追問下陳大夫解釋:“前些日子並未察覺,可今兒表小姐脈象如珠滾玉盤,有輕微的滑脈之勢,卻是有孕無疑,不過孕日尚淺,二十上下。至於嘔吐,並非妊娠,是方才冷熱食相沖才導致的……”
陳大夫一再保證,容不得大夥不信了。杜氏囑咐陳大夫定要守口如瓶,將人送走了。他一走,傍晚還貌似融洽的房間一時炸開了鍋!老太太,大舅母,二舅母,輪番詢問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還能是誰的,肯定是薛青旂的!”二舅母梁氏翻著眼珠子哼道。
杜氏求證地看向外孫女,而歸晚也眨著一雙清眸茫然地望向她,小臉稚嫩,卻掩不住容顏絕色。當年她母親在京便是出了名的標緻,歸晚隨了她,甚至比其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張蒼白的小臉,加上無辜的眼神,瞧得杜氏好不揪心,柔聲哄道:“晚兒不怕,告訴祖母,祖母給你做主。”
歸晚真是哭心都有了,她也想知道啊,可想到腦仁疼也想不起這孩子是如何懷的。
怎麼可能想得起來?這具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何況那些零散的記憶。這些雜七雜八的片段根本撐不起原主短暫的一生,大多時候她都憑著運氣去猜。
她無奈搖頭。“記不起來了,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說罷一聲連著一聲地嘆,小身子骨都快嘆散架了。
杜氏心疼,攬著外孫女哄道:“不想了,咱不想了……”
不想了?慣孩子也得分個時候吧,這關係姑娘家的聲譽不說,若傳出去,武陽侯府的臉面還要不要了,脊樑骨還不得讓人戳破!本來就是個潛在的禍患,這會兒又添了一遭,侯府可不敢留她一輩子。大夫人何氏壓著性子道:“歸晚,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再好生想想。若這孩子是青旂的,咱還能挽救,畢竟你早晚都是薛家的人。”
別說她們,就是歸晚也迫切希望這孩子就是未婚夫的。可一點蛛絲馬跡都想不起來,讓她如何認下!
她沒答,房中一時沉寂。何氏急得直咬牙,梁氏則捏著指頭算了起來,然越算臉色越差,惶然道了句:“不對,這日子不對啊!青旂上月底離京,這月初七才到的江寧。就算到了江寧便碰面,至今也不過才十餘日,這孩子怎可能是青旂的!”
這話一出,驚得何氏簡直丟了三魂七魄!
全京城哪個不知餘歸晚是薛家的準兒媳,鬧出這檔子事,誰臉上掛得住!若是換了旁人還能調和,可薛青旂的父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右相!祁孝儒是右諫議大夫,直屬右相,若折了人家面子,夫君在朝豈還有安寧之日!還有兒子祁琅,他今年才入翰林院啊!
梁氏也愁,平日便沾大房的光,若是大伯受排擠他們也好不到哪去,然她更愁的是自己兩個女兒。二房無嫡子,梁氏和二爺關係本就不冷不淡,她若想在家站穩腳,全指兩個女兒嫁得好。歸晚雖不姓祁,可到底是侯府的表小姐,祁家姑奶奶的親閨女。落下這種名聲,定要影響自家女兒!
看著老太太懷裡病懨懨的人,梁氏心裡怨懟:回來便是個禍害,還不如不回呢!
半個時辰過去,大夥依舊沒從歸晚嘴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