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怎就算為我們了?”
蘇氏接道:“母親,我是急啊,咱大房在府上的地位您不是不清楚。如今有江珝在,他們還容得下我們,若是沒有江珝,大房連個男丁都沒有,往後的日子如何過?江珝是還年輕,可他常年征戰沙場,若是出個意外,那我們……”
蘇氏重嘆了聲。
“我知道母親不待見二弟,可我們靠著他這是事實。大房必須有後,只有他傳宗接代,大房才能有個依靠。可左盼右盼,他終於成婚了,卻是賜婚,咱誰不知道他牴觸這樁婚事,更不願親近新娘。我不怕跟您說,我早便打聽了,他們二人從成婚到現在,雖同房卻一直未行夫妻之禮,這事姑娘奈何的了,還不是男人的事。所以他不同房那隻能想辦法讓他同房……”
“那你就給他們下藥?”梅氏冷笑,“你這個嫂嫂當的還真夠格呢,手竟比我這當嫡母的伸的還長!”
“母親!我知道您怨我,可我也沒得選了,好歹您還為江家養育了大少爺,可我呢?我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領來的孩子。靠他,我靠不住的……”
“你夜半去大書房便是為了這件事?”
蘇氏殷切點頭。
梅氏沉默了,良久,問了句:“蘇慕君,你到底為何留在公府?”
蘇慕君微驚,隨即目光鎮定,篤然道:“我既嫁進來,那便是公府的人,不能二嫁,就算二嫁又能嫁給何人。許當初是一時衝動,可也是對夫君的愛慕使然。”
她兀自無奈冷笑,悽苦得若雨打蘭花,又道:“若說悔嗎?也有過,去年歸寧,瞧著妹妹夫妻恩愛,我羨慕,可若身邊不是江璟,這恩愛我寧可不要。況且,這種思念已經成為一種習慣,我不想改變,也離不開這種思念的生活了……”
蘇慕君眼淚無聲而落,簌簌然,讓人揪心地疼。梅氏長嘆了一聲,道:“罷了,此事便算個教訓,你且記著吧,若是再犯,我可保不住你了!”
梅氏無力地擺了擺手,示意她下去了……
蘇慕君歉疚地拜了又拜,默默退下了。然方一轉出門,貼身婢女冬青迎了上來,殷切問:“少夫人,您可還好。”
蘇慕君神情瞬間極寒,她漠然揚首,優雅地試去腮邊的淚,冷聲道:“去,查查到底是誰走露了風聲!”
……
此事一出,胡泰被流放南蠻,胡張氏被打得人事不知,扔出了府裡。至於月橘,老太太明白她尋死是假覓活才是真,於是給了她兩條路,要麼繼續留下,府裡養著;要麼尋個踏實人家,嫁了。她本是受害者,可因著平日的性子,沒多少人同情便罷了,少不了嚼舌根的,為了臉面,她也只能選擇後者,出門了。
少個月橘,對江老夫人無足輕重,可少了胡張氏,梅氏便是斷了條手臂。因此,她心情越發地不好,對蘇慕君也冷淡了些。故而栽了一回的蘇慕君,更加小心謹慎,不敢再輕舉妄動。
經此一事,倒讓眾人頗是訝異。要知道梅氏任性,那是因為有江珝在撐,說白了便是江珝放縱的。這次,大夥無一例外認為他會袒護梅氏,可沒成想,終了他不但沒插手,還給那個他不待見的新婦挺了腰桿。
到底是房裡人啊,哪親哪疏,一眼便瞧出來了。
歸晚也瞧出來。她算明白,要想在這個家裡待得踏實,抱緊江珝的條金大腿絕對沒錯。所以這事,只要江珝信她,她都無所謂。
江珝當然信她。
因為仇怨,他對小姑娘心懷芥蒂,可他也不得不承認她是個聰明的,不會辦出這麼荒唐不計後果的事來。何況,蘇慕君一出現,他心下便已瞭然了。
既然不是餘歸晚的錯,便不該讓她受這份委屈,雖說他還是不能徹底接受她,把她當做妻子,但他畢竟娶了她,他該為她負責……
因禍得福,睦西院沉靜下來,不必再瞧著她們,歸晚日子過得消停。而且她還摸清了江珝的脾氣,瞧著神祗般不可侵犯,甚至清冷得有些怕人,實則他也有他的軟處,只要把他哄好了,留得安穩不說,許還能得到父親的訊息。
至於孕事,若他能碰自己也好,若不能,她自然有她的打算……
自打江珝籌謀北伐,整日早出晚歸,偌大的檀湲院,只餘歸晚一人。清靜是清靜了,然心中有所惦念,不甚安寧。除了去陪江老夫人聊天,她整日不出院子。
一個受了十幾年現代教育的人,不通絲絃,不會當下的女紅,不喜專研廚藝,連下棋都沒個對手,好似除了品茶伺候花草,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謄詩抄捲來排解思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