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於溶出有效成分,降低毒性,增強藥效,改變藥物偏性,甚至引藥歸經。
早在南北朝時期,有一名喚雷斆(音笑)者,著了一書——《雷公炮炙論》,是中國歷史上第一部專門論述藥物炮製的專書,定下了大多數藥物的炮製標準,被後世奉為炮製學經典。可惜在南北朝戰亂中散佚,其部分內容散見於北宋唐慎微所著的《證類本草》中,後人若要研究,也只得從此書零星之中拾貝,但終究非第一手資料,總覺著有些抱憾。
熟藥所與太醫局下附屬的生藥所不同之處在於,熟藥所的藥物炮製後可按國家標準直接製劑成藥,上櫃售賣,施惠於民。故進了熟藥所,首先要學的就是修治藥材。
說起來,這中藥材來源廣泛,不止植物、礦物能入藥,就是動物亦能入藥,而人身之物亦可入藥。
如頭髮名“血餘炭”可止血,指甲名“人退”可止血利尿,胎盤名“紫河車”,是補腎填精的佳品。
當然,還有大眾熟知的人糞名“人中黃”,可清熱解毒……但江春作為一個現代人,還是覺著得辨證地看待某些中藥,頭髮指甲胎盤也就罷了,那人中黃卻是因不符合人倫常理,又能找著其它功效類似的替代品,還是可以擯棄掉的。
當然就她所接觸的醫者來說,未有誰真的就要患者去吃人中黃的,若有,那可以肯定不是正經醫生了罷!畢竟江湖郎中最慣用的伎倆就是動輒以古怪藥引子刁難患者及家屬,像什麼童子尿、人中黃、燒褌(音昆,指內|褲)、天山雪蓮還好,至少是真實存在的。至於人血饅頭、“原配的蟋蟀一對”那就是胡說八道了。
反正你能費盡千辛萬苦找著了,在心理作用下,病情也好了一兩分了;你若找不著,那自然就是全方“無效”的絕佳理由了。
其實民間之所以還有人迷信“藥引子”,不過是對這一名詞過分神化罷了。
以江春幾年的行醫經驗來說,“藥引子”雖然也有治療作用,在傳統的“君臣佐使”組方結構裡擔任著些用途,但最主要指的還是引經藥,即有將藥物引導歸入經絡、引藥到達病之所在的作用。
比如風寒感冒鼻塞不通的,她就喜用蔥白引藥到鼻竅;胃痛不適的她習慣用大棗引入中府;咳嗽咽痛的就用桔梗載藥上行至咽喉;至於男婦生|殖之病則必用川牛膝引藥到下焦二陰……藥引子名目繁多,端看醫者個人怎用罷了,還是那句話——沒有絕對的毒|藥,只有不會用藥的醫生。
中藥材的用藥種類繁多,光植物藥一類中,就有根莖入藥的、全草入藥的、花入藥的、果核入藥的、藤蔓入藥的、皮脂入藥的……其入藥部位不同,加工炮炙方法也就各異,她現在學的就是如何將果核類藥物入藥,且將其功效發揮到最大。
很多果核類藥物均在夏秋日採摘,這幾日倒是採收頗豐,採藥人送來生藥很多,她前幾日才幫著老所長將木瓜給炮製完。
小小的木瓜,江春以前覺著只消將它切片曬乾即可入藥,不料在這時代處理起來還頗費了兩分功夫:要先將採摘的木瓜洗乾淨泡入瓦缸內,冬夏用陰陽|水,這幾日屬春秋則是用溫水浸泡足一個時辰,撈出放蒸籠內,加火煮沸,水汽上蒸半個時辰,拿出後才能切片曬乾。
待學完了本草修治,還得學藥材辨驗,即現代的藥材鑑定學了。尤其是對道地藥材的鑑定,今後太醫局考試亦是要考校的,像甚遼北的山參、山西的黨參、寧夏的枸杞、河南的山藥、雲南的三七、廣東的陳皮、山東的阿膠這些都是常識了。
今日八月初八,是中秋前僅剩的兩集了,農人皆緊著將攢了好多日的藥材背來賣,換成錢了好採買過節貨物。故收藥的人手忙不過來,胡沁雪與徐紹都來了,只他們算熟手了,只需直接在前首辨驗藥材,江春則還未學到辨驗,只能在櫃檯後修治,若有需買成藥的她可以介紹一番。
她望著藥臼裡的杏仁神遊起來,杏仁其實還分苦杏仁與甜杏仁兩種呢。
她歷來只知苦杏仁味苦,性溫,有小毒,入肺、大腸經,具止咳化痰、潤腸通便之功,主要用於治療咳嗽氣喘、腸燥便秘等疾病。而甜杏仁味甘,性平,與苦杏仁一般皆能潤肺止咳,只偏於滋潤,多用於肺虛久咳,而苦杏仁偏於苦瀉,多用於喘咳實證。
藥物功效是瞭如指掌的,只外形上卻是區分不開的,“識病不識藥”就是現代科班教育出身的中醫師的弊端了。當初大學課時安排除了些必修的思想政治、英語課之外,本就被大打折扣的專業課課時還得一分為二,一半中醫,一半西醫,真正能花在中醫上的時間不多,待畢業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