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徐老將軍,看看是不是以前有什麼舊例,免得誤罰,罰錯了人。”
齊帝一愣,頓時笑了:“他這招好,促狹是促狹了些,倒讓這些人睜大眼睛瞧一瞧,看看徐克誠還能不能護住他們這些人,由得他們在營中不聽號令!”這分明不是請教,而是上門打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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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昧著良心替這些人開脫,才沉吟不決,夏景行就又開口添了把火:“晚輩覺得此事幹系重大,營中必要軍紀嚴明,方可百戰不殆,怕自己處理不當,鬧出營中譁變就不好了,還特意寫了奏摺,將這單子給聖人也抄了一份,託燕王殿下送到宮裡去了。想來這會兒陛下已經瞧見了。”
徐克誠:“……”
——你都往聖人面前去告狀了還要跑到老夫府上來打臉,這不是居心叵測嗎?!
他心裡默默往夏景行腦袋上貼了個陰險的標籤,再不敢包庇這些人:“既然他們不聽號令,那……那夏大將軍就按軍律來處置就好。老夫年紀大了,精神不濟,許多事情都有些記不清楚了,況且陛下既將管束將士的擔子交到了夏大將軍手上,以後這些事情……老夫也就不便插手再管了。”
夏景行想要的,就是他這句話!
☆、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由書吏陪同,侯雲開與史大柱為證,夏景行往徐府跑了一趟,回來就開始整頓軍紀。
最開始倒黴的就是名單上這批人,大冷天被扒的只剩中衣中褲往校場去跑圈。不是貪暖怕冷,就喜歡熱被窩嘛,那就先把這個壞毛病改改吧。
其餘將士天亮了按著時辰開始操練,這些人要比其他人早起一個時辰跑圈。
也有人不服的,聚三五人拒絕聽從號令,不但拒絕跑圈,還要咆哮夏景行挾私報復。倒將夏景行給氣笑了,“本將軍倒想問問,挾的是哪門子的私?”
幾人張口還要再辯,被夏景行下令手下親衛動刑。軍中懲罰多是軍棍,他身邊親衛看這些人待他不恭敬,心裡不知道積著多少不平,掄起軍棍打的這些人鬼哭狼嚎,打完了還指派軍醫給治,“若是下次再犯,再行懲戒就是了!本將軍就不信了,不守軍紀,捅到御前難不成聖人還會誇你們幾句?!”
圍觀眾將士心中開始衡量這位新來的大將軍的脾氣秉性,竟然不是個軟和的。
捱打的在營房裡養傷,託人往徐府裡捎口信,向徐克誠求救。
徐克誠見夏景行才進營接任沒兩天,就開始對手底下的將士用刑,頓時暗自心喜,自己不出面,倒是託了交好的言官上摺子彈劾他殘暴不仁,對營中毫無過錯的將士痛下殺手立威。
太子正愁沒有機會剪斷燕王臂膀,得此良機更不肯放過,組織言官將此事再加工渲染,上呈御覽,道夏景行並不適合擔此重任,只恐長期下去軍中積怨極深,引起譁變。
言官們文筆如刀,真要是找誰的麻煩,都恨不得使出剔骨削肉的本事,殺他個片甲不留。
太子估摸著,既然夏景行的任令是皇帝親自頒發的,那就由皇帝親自來罷免,也好讓眾人心服口服。
他只顧著趁夏景行立足未穩,將人扳倒,倉促之下卻忘記顧忌親爹的顏面。
齊帝看到這麼多奏摺都是彈劾夏景行的,最開始是留中不發,過得三五日太子與徐克誠各自組織一批人持續不斷的上書,眼見得要鬧將起來,齊帝冷笑數聲,“這是真當朕老糊塗了,連挑個將領都會出錯?”久不處理政事,這些人竟然連天子威儀都不放在眼裡了。
一旁侍立的太監大總管朱高微微垂頭,耷拉著眼皮子,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太子完全沒想到,自己步步緊逼,就想將夏景行拉下馬,最好令他灰溜溜滾回幽州去,才開了個頭,讓手下言官連著上了幾次摺子,齊帝就宣佈上朝。
自齊帝病臥龍床之後,早朝等同廢止,小事六部決斷,大事自有諸皇子同三省六部的重臣一起探討決斷,至多是要用印的時候往寢宮去請示齊帝一番。萬沒料到彈劾夏景行之事竟然促成了齊帝重回朝堂。
養了這幾個月,齊帝的身子骨竟然又有了起色,高坐在朝堂上聽下面言官吵架,久違的朝堂盛景竟然令他生出了新鮮感。
朝堂上除了彈劾夏景行的,竟還有人為他辯駁,道是言官不曾親往京郊大營,既然彈劾懷化大將軍,還請拿出切實的證據,以證明懷化大將軍恣意濫用軍權。
言官自來只負責彈劾,提供證據卻不在職責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