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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有一個段懷越。”

楚今朝見他模仿自己如此鄭重地自報家門,有些納悶,卻聽他繼續道:“楚兄報了家門就走,也不給在下機會,是瞧不起在下只是一個無名商客,無緣高攀史學世家麼?”

楚今朝這下子是真的滿頭霧水了。

這個人,他真的不知道盛京楚今朝是誰?不知道史學世家如今只是嘲諷而不是榮耀麼?

盯著那黑如點漆、亮如嵌玉的雙眸,滿是真誠,滿是善意。那平凡無奇的一張臉,此刻看起來倒真覺得俊美無比,貴氣不凡。

心房的高牆好像稍稍鬆動了一下,他眼眸微閃,以最冷漠無波的語氣問:“段兄可聽說過前朝有個禍亂君主的楚今朝?”

段懷越看著他,點頭。

“可曾聽過今朝有個貪生怕死賣主求榮的楚今朝?”

段懷越又點頭。

楚今朝見他還是沒反應,嘆一口氣,無奈道:“我就是那個楚今朝。”

段懷越依然只是點頭,笑道:“我知道。”想了想,又補充道:“了。剛才茶樓裡的議論已經告訴我了。”

加的這個“了”字,讓楚今朝心中稍慰。原來段懷越不是不知道盛京楚今朝,而是不知彼楚今朝乃此楚今朝。但現在知道了,為何還緊追不捨?

“既然知道,就該離我遠一點。”

段懷越笑道:“楚兄,‘人言’連‘正史’都不是,我為何要去相信?楚今朝是什麼樣的人,只有當事者最清楚了。而區區在下我,現在就是那個當事人。”

楚今朝屏住的一口氣,慢慢呼了出來。

這個段懷越,一句話又說到了他的心裡。他敢回京,自然是不屑於那些傳言的,反正再怎麼難聽的話也割不了他一寸肉。即便如此,聽到竟然有人願意去相信並瞭解傳言背後的他,他心裡也是感動加感激,彷彿這浩浩人世,終於尋到一名知己。

“在下段懷越,今年二十又五。”段懷越看出他心防已松,友好地再次報上家門。

楚今朝閉了閉眼,拉開唇角牽出微笑:“在下楚今朝,二十有三。”末了,又補充一句:“家中獨子,並無姊妹。叫段兄失望了。”

段懷越的表情果然失望地垮掉了,一副“怎麼會這樣”的表情,惹得他忍俊不禁。

他本來只是笑笑而已,誰知越笑越開心,歡愉的笑聲從胸腔了出來,竟是怎麼都忍不住了。彎彎的笑眉,黑亮的眼睛,頰畔微嫣,一口碎玉般的白牙掩在紅潤雙唇裡,原本頂多算是清秀的模樣經這一笑竟然嬌俏無比,風華乍現,直把段懷越看得愣傻了眼。

楚今朝見他反應有異,方察覺到自己失態,忙斂了笑,連聲抱歉。段懷越也有些不自在,清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失神,同時又為那瞬間湧上念頭的形容詞納悶不已。

怎會又覺得嬌俏?難道能以男色惑主果然不似尋常容色麼?

楚今朝心裡也不由自主地想到剛才在茶樓裡那些人的議論,忍不住偷偷覷了段懷越一眼。

莫非有那種癖好的人,看男人的眼光真的不一樣?可是,承宣帝不是,段君銘更不能算在其列。而這個段懷越……應該也不至於吧。

繞了一圈,自己的冷漠與敵意倒是少了不少,但段懷越是什麼人,他還是不知道。

因為想著太子過幾天就回來的事,又琢磨著段懷越的事,楚今朝又是興奮又是憂心,一晚上都沒睡好。感覺才剛閉上眼,就要爬起來,穿過半個盛京城趕去早朝。朝會上依稀在稱讚段君銘的聖明,說什麼新朝建立一年多,民心漸定,局勢漸穩了,於是禮部卿奏請科舉開科。

楚今朝的意識清晰了一會,聽到這個訊息,只在心裡隱約叫好,眼皮卻又拉下,膠粘著睜不開,耳邊的討論聲越來越遙遠,最後只剩下嗡嗡聲。

“楚大人,楚大人!”

楚今朝瞬間驚醒過來,只見一個小公公正站在身邊,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道:“楚大人,皇上在問你話呢。”

“啊?”楚今朝一頭霧水,直覺地扭頭朝正座上的段君銘望去,只見段君銘正冷眼瞪著他。他心中咯噔一響,瞬間清醒,連忙跪倒。

“微臣該死,請陛下降罪!”

金鑾殿上打盹,是對皇上的大不敬,嚴重的可以直接殺頭。

楚今朝來不及抱怨運氣不好。平時朝中議事哪裡輪得到他來插嘴,偏偏今日他精神不濟,就被逮了個正著。想那科舉之事,是禮部負責,與他何干。必是有殿上大臣看到他今日殿上打盹,故意揪出他辮子。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