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茶樓聽書,一方面也是想弄明白這一點。說書先生一開撫尺,茶樓不多時就人滿為患,為何眾人明知野史的真實性值得懷疑,卻還是願意相信。段懷越這個問題,問進了他的心坎裡,讓他不由自主地去思考,若是他動筆著史,應該怎麼個寫法。
段懷越見終於找到個他感興趣的話題了,十分開心,很耐心地等著他的回答。楚今朝想了半晌,最終搖頭道:“我不知道。正史嚴肅,看的人少;野史趣味,聽的人多。且如今流傳的歷史還加入了不少人為期望,缺乏真實性。若既要堅持史實的嚴肅,又希望看的人多,我還沒找到其中的平衡點。”
本來只當聊天話題,引起他說話興趣,誰知道竟被當真了起來。段懷越看著他苦惱的表情,有些無奈,不覺笑了一笑,很隨興地建議:“那楚兄就在正史後面,再加個別冊好了。正史就稱‘史曰’,別冊就稱‘人言’。”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要去武漢了,去多少天沒定。其實只是為了做檢測打疫苗,但是各種疫苗,心懸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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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楚今朝睜大雙眸,不可思議地低嚷:“怎可如此隨興?這樣一來,豈不是正史野史都混在一塊兒了?”
段懷越不以為然地道:“反正歷史都是人寫給人看的。歷史是一回事,寫出來是一回事,看到的人又是另外一回事。千人千個觀點,真正歷史是怎麼回事,除了當事人,誰知道?更可能,當事人都不一定知道。”
楚今朝覺得他的說法有問題,這樣對歷史太不尊重,張嘴就要反駁,話到嘴邊卻一個反對的字都說不出來。
段懷越敲了敲他的筷子,也不管這行為合理不合理,示意他趕緊吃,自己卻不緊不慢道:“就像我們走商,一車貨物多少錢,拉到盛京來多少錢,賣出去又是多少錢,客人買了認為值多少錢。誰知道呢?反正最後大家都掙了錢,也不知道誰賠了。”
楚今朝想想雖然並不贊同,卻又覺得也很有道理,遂點了點頭,並不再發表意見。但經過這一番著史的討論,他原本封出的冷漠態度也不知不覺被軟化了不少。
段懷越察覺到他的轉變,便笑了,道:“所以,楚兄可以告訴在下,年幾何,家中有無姊妹了吧?”
楚今朝的愣了一愣,半晌無語。敢情這人這麼熱情地跟他結交,是想討個媳婦兒。他哪隻眼睛看到他會有個貌美的姊妹?難道以前真的在什麼地方見過?
低頭默默無言地把面前的酒菜吃了,拿絹子抹抹嘴,然後在段懷越期待的目光下,他緩緩開口道:“在下盛京楚今朝,史學世家楚氏,盛京自來只有一個史學世家,也只有一個楚今朝。”
段懷越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自報家門,正等著他的下文,卻不想,對面的人將杯中最後一口酒一飲而盡後,話頭忽轉:“多謝段兄今日款待,告辭。”擱下酒杯,轉身就走。
還真的是吃完了飯菜一抹嘴兒,兩腳一抬就走人啊。段懷越瞠目望著他,完全不懂這突然的態度變化,正要追上去問個明白,卻聽到周圍有人驚呼地議論。
“他就是楚今朝?以色事主?這種色?”
“不過如此嘛。只是稍稍細嫩了點,別說後宮美女,就連好看的哥兒也比不上啊。”
“難道有那種癖好的人,看男人的眼光跟咱們不一樣麼?”
“……”
聽到身後的議論聲起,楚今朝也只是腳步頓了頓,隨即頭也不回,大步走出。段懷越注意聽著旁人議論,待他離開才反應過來,忙扔下銀子追出去。
原以為楚今朝定會急速離開,需要他一番好追。誰知道出了門去,楚今朝竟就在前面沒走多遠,保持著平常步調,像是未曾聽到任何言語謾辱。他背上的褡褳流蘇,隨著步伐一晃一晃的,也和主人一樣悠閒自在。
段懷越心中不自覺地升起一抹欣賞,揚聲道:“楚兄請留步。”
楚今朝聞言甚覺不解,但也還是停下了腳步回頭。他就是不想再跟這個姓段的有什麼交集,才直言身份,讓他知難而退。誰知道這人奇怪至此,已經知道了他是那個傳說中受萬人唾罵的“禍國妖男”了,竟然還陰魂不散地追了上來。
正遲疑間,段懷越已經到了面前。他抬手抱拳行禮,正色道:“在下西南段懷越。西南有幾個段氏,在下不知,但段氏自來也只